簡笙還沒從地上爬起,突然被人抱起,對方手臂堅硬而結實,眼前一閃,忽襲來一道火光,許洲天瞬間抬臂蓋住她腦袋。
等她睜開眼,看見許洲天手臂著了火,嚇破了嗓音,“許洲天!”
許洲天反應不大,抱著她往旁邊的牆上撞,快速利用牆壁壓滅了手臂的火,抱著她往樓下衝。
簡笙呼吸停了半拍,用力抓緊他的衣角。
*
這場火來得突然和凶猛,所幸警報響得及時,大家都疏散到樓下,消防員也聞訊趕來,最後將大火撲滅,除了兩個廚師和一個打菜阿姨受了點皮外傷,無人傷及性命。
學生裡,有兩人受傷。
許洲天和簡笙。
許洲天手臂有小麵積燒傷,而簡笙膝蓋破了點皮。
校醫務室。
簡笙已經往自己的膝蓋塗好藥膏,露著膝蓋和小腿,坐在床上,聽著旁邊的動靜。
簾子後麵,校醫正在幫許洲天處理他手臂的燒傷。
她忍不住將簾子掀開一些,往那邊看。
許洲天聞聲掀眸,和她撞上視線。
“你這傷口啊,要是再來晚點,怕是要留疤。”聽見校醫道。
簡笙眉頭緊鎖。
醫務室裡還有其他幾個受傷的人,那兩個廚師和一個打飯阿姨。
一個燒傷在腳,一個燒傷在後背,打飯阿姨是因為太著急了,往外跑時,腰處被門劃傷一道口子。
也正在被處理著傷口。
趴在床上的那個廚師臉上的感激一直存著,朝簡笙和許洲天道:“你們兩個都很勇敢。”
“那種情況下,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許洲天淡淡道:“沒事。”
簡笙道:“不客氣的叔叔。”
“還好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危險了。”另一個廚師說。
“到底怎麼會著火啊?”那個打菜阿姨問。
“不知道啊,我正做著菜呢,燃氣灶突然就炸了。”
“你之前是不是抽煙了?扔在了灶邊?他媽那有油啊!”
“我哪抽煙了?!”
兩個廚師吵起來。
一個長發女校醫蹙眉,“安靜。”
“起火原因,校方會調查清楚,你們不用在這裡爭辯。”
空氣才重新安靜下來。
“可以了沒?”許洲天問。
給他處理傷口的是個男校醫,剃著平頭,腳上踩著一雙油亮的深咖色皮鞋。
手法比女醫生還細致,也動作慢,許洲天問。
“你急什麼,想留疤?”男校醫道。
許洲天不說話了。
過了會,對方終於處理完。
他從凳子上起身,走來簡笙坐在的床邊,將簾子拉開。
簡笙白皙的小臉完全露出來,不再半遮在簾子後麵,以及她那雙有些破皮的膝蓋。
她身上哪哪都白,包括這一雙膝蓋,小腿也細瘦白嫩,不過此時,兩邊膝蓋都破了點皮,多了深顏色的藥膏。
許洲天目光落在上麵。
簡笙道:“我沒事。”
許洲天沉默沒說話。
見藥膏差不多乾了,簡笙準備將褲腿放下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可以什麼?”
“細皮嫩肉的,還去見義勇為?”許洲天出口。
簡笙愣了下,手一頓,呆呆看著許洲天幫她放下一隻褲腳。
她忙去自己放了另一邊,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許洲天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
處理完傷口,兩人都沒在醫務室多待,一起出去。
早上下過一場雨,太陽被雲層遮了大半,外麵的白楊樹還掛著晶瑩細小的水珠,夏風拂過,比平時都涼快。
傳來一道肚子叫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的。
簡笙對許洲天問:“你吃飯了嗎?”
“沒。”許洲天回。
“我也沒有……”簡笙說。
“想吃什麼?”許洲天問。
“我……你想吃什麼?”簡笙反問許洲天。
許洲天看著簡笙,“我吃什麼都行啊。”
“隻要跟你一塊吃。”
“……”
簡笙抿了下唇,“那,去吃爾美苑的獅子頭吧。”
許洲天回:“行。”
但是簡笙又想到爾美苑的獅子頭很搶手,並且人很多,許洲天傷著手,不太適合去擠,她道:“算了,我們還是在外麵吃吧。”
“學校附近,有好吃的館子嗎?”
*
幾分鐘後,兩人去到了三中附近一家烤肉店。
許洲天右手裹著紗布,烤肉的這個工作便全權由簡笙來負責。
他的蘸醬也是簡笙幫忙調的。
之前他們離開醫務室的時候,校醫囑咐許洲天最好一周內保證右臂不沾水,並且今日內儘量不要使用右臂,以便動到燒傷。
在許洲天用左手夾起一塊五花肉時,簡笙便說:“我喂你吧?”
許洲天看她一眼,本想拒絕,可心裡的雜念作祟。
濃眉輕抬了分,他道:“不是不可以。”
簡笙拿過他手裡的筷子,將他選到的那片肉落到小碟子裡裹了層醬,送到他嘴邊。
許洲天凸出的喉結滾了滾,張嘴接下。
有了第一筷肉,還有第二塊。
許洲天從來沒覺得,烤肉這麼好吃過,也是頭一次,將烤肉吃得這麼享受有滋味。
“今天謝謝你。”簡笙又喂了口許洲天烤肉,出聲。
今天要不是許洲天出現得及時,那個廚師不知道能不能脫離危險,並且她可能也沒那麼快從食堂撤出來。
許洲天舔了下她遞過來的筷子尖,嗓音低淡而不失混,“我不需要你說謝謝。”
“我想要什麼,”
“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