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雖然現在還不完全是。”他盯著簡笙的眼睛。
簡笙突然想,許洲天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沒有給他準備生日蛋糕。
而且禮物相比之下也很……寒磣。
一個輕粘土捏的Q版小人……
蠟燭已經被點燃,許洲天道:“許個願?”
簡笙定定看了看那個粉色蛋糕,道:“我們一起吧。”
“你生日的時候,也沒有生日蛋糕。”
“我都沒有給你買。”
“沒關係啊,下次。”許洲天道。
簡笙點頭,“嗯。”
注意到前麵的司機在往這邊看,簡笙扯了下許洲天的袖子,“你先許願吧。”
“我許過了。”許洲天道。
簡笙想起那天晚上許洲天給她發的信息。
——一起考明大。
簡笙抿了下唇,“好吧。”
怕再拖延會被司機說,簡笙視線落在跳躍著火光的“18”蠟燭上,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
燭火搖搖晃晃,照亮簡笙白皙的臉,黑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幾秒之後,她重新睜開眼睛,道:“好了。”
“這麼快?”許洲天扯唇,“許的什麼?”
“不告訴你。”
“喂,我的我可都說了。”許洲天道。
“說出來就……”話到嘴邊頓了頓,忙收了回去,“不靈了”這三個字,簡笙反應快地沒脫出口。
她張口將蠟燭吹滅,這塊小區域重新昏暗下來。
“等實現了,再告訴你。”簡笙說。
許洲天看了看她,沒追問,道:“行。”
他懶洋洋將蠟燭摘了,嗓音啞:“吃蛋糕。”
簡笙點點頭。
許洲天往黑色書包裡拿叉子,見他在單手拿蛋糕,簡笙伸手接過,落到自己膝蓋上。
許洲天隻拿了一把叉子過來,撕開紙質包裝袋,遞給簡笙。
簡笙垂眼看了看,舍不得動那隻白色的小兔子,剜起一勺奶油。
她沒自己吃,先送到許洲天嘴邊。
“奶油太甜,我不吃。”許洲天道。
“一口也不吃嗎?”
“嗯。”
“一點點可以嗎?”
“不行。”
簡笙沒想到許洲天對奶油蛋糕這麼不感興趣,隻能自己吃下那勺奶油。
她剛抽出勺子,旁邊的人卻摟住她,低頭吻了下來。
有奶油沾在嘴角,被他舔乾淨。
簡笙呆住,握緊叉子。
駕駛位上的司機,忍不住再次將視線投到後視鏡,握方向盤的手頓住。
身穿校服的男孩女孩正在親吻著……
李文洋連打了兩局遊戲都在輸,抬手捏了捏眉心,乾脆從包裡掏出耳機戴上。
這一次許洲天吻了許久。
他好像一直止不了癮。
下一站要到了,速度也在減緩,簡笙滿臉通紅,慌張推了他一下。
唇分開時,厚熱的溫度未散,好像有道很淺很細的拉絲,聽見許洲天道:“怎麼這麼甜。”
*
簡淮平很晚才回到家,滿臉的疲憊,身上有酒氣。
孫美茹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著電視等他。
“回來了。”孫美茹扭過頭,落下手裡的遙控器。
簡淮平垂頭換鞋,淡淡嗯了聲。
孫美茹心想,這個十八歲生日,肯定沒過成。
她走過去,想幫簡淮平脫下大衣,簡淮平推了她一下,“不用。”
孫美茹手頓在半空,臉色也一僵。
她聞見他身上很濃烈的酒氣,“你是喝了多少酒啊?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
簡淮平沒應,直接上了樓。
通過門縫看見簡淮平進了房間,孫雪凝才拉開門出去,小跑下樓,對孫美茹問:“爸他怎麼了?”
她知道今天是簡笙十八歲生日,簡淮平今晚去了三中,所以到現在也沒睡,想等簡淮平回來。
可是剛才聽見動靜打開門,看見簡淮平臉色極差,麵頰也紅,像喝了很多酒。
“還能是怎麼,肯定是簡笙沒有搭理他。”孫美茹道。
“爸也真是的,每次都熱臉貼冷屁股,沒有簡笙那個女兒又怎麼樣,他還有我啊,簡笙不要他,他也不要她不就行……”
“彆說了,上樓睡覺去。”孫美茹打斷她,“你爸今天心情不好,少說點這樣的話。”
孫雪凝咬了下牙,“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去睡,明天還要上課!”
感覺孫美茹心情也變得不好了,孫雪凝撅了下嘴,煩躁地轉身快速上樓。
*
周六下午。
明城市人民醫院。
這兩天付豔紅和李傑都在往醫院跑,因為為期兩周的口服化療結束,需要到醫院複查。
複查的項目有好幾項,今天下午做完心電圖,拿到結果後,需要做第一次靜脈輸注化療藥。
“想好了嗎,什麼時候告訴笙笙和洋洋。”付豔紅問。
李傑靠在病床的床頭,身前的小桌板上放著一碗南瓜粥,他用勺慢慢攪動著,道:“不說,他們高考之前都不能說。”
付豔紅皺了下眉,“可是你後麵還要動手術,口服化療和輸液化療你都能回家,但是從手術台上下來,你肯定得在醫院躺個至少一個星期,到時候……”
“這簡單,到時候就說我去出差了。”
“可是……”付豔紅突然說不下去,彆過臉,她想說,可是如果,手術沒有成功怎麼辦。
如果你死在了手術台上怎麼辦。
連見那兩孩子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了。
總不能在李傑麵前紅眼,付豔紅嘮叨著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杯,“你倒是輕鬆,每天都以上班為借口,與那兩孩子碰麵的機會少,可我呢,天天跟她們吃中午飯,當演員可真累。”
話音落完,她避開李傑的視線,拿著水杯往外走,“我去給你接點開水。”
剛走出病房,在走廊上遇見一個麵熟的人。
對方身穿一件黑大衣,個子很高,雙眉濃,鼻梁英挺,臉色淡,像壓著什麼情緒。
簡淮平走到她麵前,“可以跟你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