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SEVEN(1 / 2)

熱浪 宋墨歸 10253 字 9個月前

吃完東西後,簡笙跟許洲天一起去他家。

因為吃飯的時候,他們在網上查過,機票高鐵火車票基本上都售光了,許洲天也不放心簡笙這個時候一個人去燕城,這一晚便沒走成。

車窗外路燈穿梭不停,逐漸要駛進彆墅區,前麵是一個紅綠燈,許洲天將車停了下來。

簡笙視線投在正前方的擋風玻璃外。

一對夫妻,正牽著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走過斑馬線,小女孩走在他們中央,被一人牽住一隻手,要走到馬路牙子時,小女孩父母好像說了什麼,默契地手一提,將小女孩半吊了起來,離高地麵,下一秒小女孩雙腳穩穩落到馬路牙子上,之後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很開心。

簡笙正看著,被許洲天捏了一把臉,她回神。

這時候綠燈已經亮起,許洲天踩動油門,重新開動車。

忽傳來一道手機振動,簡笙遲鈍低頭從包裡摸出手機。

是舅舅李傑打來的電話。

半個小時前,她給李傑打過電話。

當時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不記得怎麼掛掉的電話,過了這半個小時,他大概才消化完簡淮平意外身亡這件事,給她回電話過來。

簡笙接起,聲音微啞,“喂,舅舅。”

“笙笙啊,”那邊停頓了下,才道:“笙笙,你現在是在哪?”

簡笙沒立即回答。

“學校裡。”過了會,她回。

她還沒有告訴李傑和付豔紅她談戀愛的事情,自然兩人也不知道放假後她都是住在許洲天家,她跟他們說的是,實習期間是留宿在學校,明大寒暑假學生都可以申請留校,大一大二她寒暑假也都會實習,兩人都沒多懷疑。

這個時候,她也沒多解釋。

“好好,在學校就行,這麼晚了,你彆一個人出去啊,要出去,也讓室友陪著,”李傑又停頓了會,“笙笙,舅舅跟你說,”

“簡淮平他,”

“他死了就死了。”

“這是他罪有應得,是老天爺在讓他還債。”

“你,你彆太難過,知道嗎?”

前麵幾句李傑聲音帶著情緒,後麵一句,似乎所有的情緒都沒了,音緩。

簡笙靜了靜,回:“嗯,我知道。”

“舅舅,你彆擔心我。”

她扭頭看了眼許洲天,道:“我不是一個人,有朋友陪著我的。”

摳了下指尖。

“好,好,那就好,有朋友陪著就好。”李傑說得有些小心翼翼。

“那笙笙,你早點睡。”

說句說完,稍沉默,李傑又忍不住說,“唉,這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先來,你跑去明城做交換生,沒個親人在身邊,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

“嗯,舅舅,你們也是。”簡笙回。

……

掛電話的時候,車開進了許洲天家的大門,簡笙從耳邊拿下手機。

看了看外麵,準備低頭解安全帶,一道氣息湊近。

許洲天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幫她的忙。

安全帶的扣很快便解開了,之後對方卻沒退開,簡笙抬頭。

跟他對上視線。

“朋友?”他聲音懶懶的,微挑了下眉。

“嗯?”簡笙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已經不記得之前自己回答的那句。

“為什麼不說是男朋友?”如果是彆日,可能許洲天要借題發揮,略施小懲,此時直接點明。

簡笙才反應過來,眨了下眼,坦白道,“我還沒有告訴我舅舅,我談戀愛了……”

“因為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拖到現在。”

總覺得,談戀愛是她跟許洲天兩個人的事,跟大人報備晚一點也沒關係,而且說了,可能她要留在明城實習,李傑大概率不會同意。

李傑在某些方麵很保守和傳統,應該不太能接受她談戀愛後,在男方家家裡住的行為。

“對不起。”不過簡笙還是出口道,怕許洲天會因此生氣,黑眸看他。

許洲天眉眼帶的微許逗弄情緒都散去,掐她下巴,“你怎麼老愛說對不起?”

“我沒生氣,”他音量放低,似有些後悔故意斤斤計較,“隻是問一下。”

湊近親了口她的唇。

簡笙睫顫。

“下車了。”許洲天摸摸她的頭,聲音沉渾。

簡笙應:“嗯。”

*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八點過。

回到家後,簡笙和許洲天逗了一會貓,之後許洲天選了一部電影帶著簡笙一起看。

將她抱在的懷裡。

電影看完,簡笙輕勾了一下許洲天的食指,道:“我困了,想睡覺了。”

許洲天看了看她,音懶:“嗯。”

“我也困了。”

“今天睡個早覺?”他扯了扯簡笙的耳朵。

簡笙點頭。

跟吃飯的時候一樣,回家後兩人都沒有多聊簡淮平意外身亡的事,像想當作沒有發生過,也想假裝都漠不關心。

簡笙先去洗的澡,洗完後先躺去床上。

之後許洲天去洗。

他衝完澡出來,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濃密的雙睫垂著,被子蓋到嘴角,隻露出半個腦袋。

許洲天看了會她,拿起床頭櫃的煙和打火機,想出房間抽一根。

又落下,輕輕掀開被子。

夜裡十二點,簡笙應該是被噩夢嚇醒的,全身冒冷汗,打著顫,心臟像被什麼用力攥緊。

雙眼睜著,滯神發了一會呆,想往許洲天懷裡鑽。

許洲天本身沒怎麼睡著,感覺到動靜,眼皮掀開。

看見懷裡的人醒了,抬手摸到她後背濕透了一片,蹙眉,將人摟緊。

“怎麼醒了?”他音溫。

“我……”簡笙沒說出口。

她夢見了簡淮平躺在屍床上的樣子,也夢見了小時候簡淮平對她笑,拿著撥浪鼓逗她玩,給她剝蝦剝水果的畫麵……

好多好多。

好像是基因裡忘卻不了的記憶。

或者是,簡淮平跟李簫一樣,死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好像有好多話沒有告訴她,好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

她明明恨透他了,可是他突然地去世,她根本無法做到冷靜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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