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薑似穿戴整齊前往慈心堂給馮老夫人請安,才出海棠居的門口就迎麵遇到了薑安誠。
“父親今日沒有出門?”薑似盈盈施禮。
“剛從你祖母那裡出來,正要出去了。”薑安誠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女兒。
今日薑似穿了一件白底水紅撒花短衫,下麵是大紅羅裙,看起來如一株怒放的海棠,明豔動人。
薑安誠微微鬆了口氣,讚道:“今日似兒很精神。”
薑似嘴角微抽。
父親大人到底會不會說話,誇一句閨女好看怎麼了?
薑安誠自覺這話說得突兀,頓了一下道:“你祖母今日心情不好,穿得鮮亮些看著喜慶。”
他今日圍了一條素色腰帶,已經被母親狠罵了一通,可不能讓女兒平白挨罵了。
“多謝父親提點。”薑似嫣然一笑。
薑安誠尷尬摸摸鼻子,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那你快去慈心堂請安吧,為父出去了。”
薑似看著匆匆遠去的挺拔背影,心中淌過暖流。
父親一個大男人跑到這裡來,就是怕她穿戴不妥當撞到祖母槍口上……
薑似仰了仰頭,正好看到躲進雲中的朝陽重新鑽出來,把四周天空映成了生機勃勃的橘紅色,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四姐看什麼呢?”一道帶著莫名意味的聲音傳來。
薑似聞聲望去。
青石小路上一前一後走來兩名少女,走在前麵的少女是六姑娘薑佩,後麵跟著的是五姑娘薑儷。
薑佩與薑儷雖然同為庶女,但薑佩的生母是二太太肖氏的陪嫁,薑儷的生母則是年輕時伺候薑二老爺的通房丫頭,是以薑佩在嫡母麵前比薑儷有臉麵得多。
剛才說話的便是六姑娘薑佩。
不過是一轉眼的工夫,薑佩與薑儷就來到薑似麵前。
薑佩上下打量著薑似,笑道:“四姐今日穿得好鮮亮。”
“年輕貌美,自然該穿鮮亮些。”薑似不冷不熱道。
爵位落到二房後,慣會討好肖氏的薑佩說了一門好親事,他們的滋潤生活是吃著大房的人血饅頭換來的,薑似見了這些人當然沒有好心情。
薑佩聞言瞬間氣紅了臉。
她比薑似還小兩歲,想著祖母眼睛壞了不好穿得太招搖,今日特意換了一身素色裙子去請安,薑似這麼說不是明顯諷刺她醜嗎?
“祖母病著,四姐還有心思打扮,不知四姐的孝心在何處呢?”
“我的孝心在何處還輪不到六妹操心,倒是六妹對姐姐如此說話,你的規矩又在何處?”
“你——”薑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差點摔了手中提盒。
薑似轉身而去。
薑佩小聲啐道:“現在知道規矩了,那天怎麼和母親吵翻了呢?”
薑儷拉了拉薑佩衣角:“六妹,你少說兩句吧。”
“不用你囉嗦!”薑佩白了薑儷一眼,快步往慈心堂趕去。
慈心堂中彌漫著濃鬱的藥味,阿福稟報道:“老夫人,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過來了。”
“讓她們進來吧。”
姐妹三人魚貫而入。
馮老夫人左眼已經不能視物,剩下的那隻眼睛努力睜著,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素色衣衫的薑佩。
“出去!”馮老夫人能視物的那隻眼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厲聲喝道。
薑佩得意瞟了薑似一眼。
她就知道薑似穿成個花蝴蝶似的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