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逸,你的人不怎麼樣啊,好幾個人還打不過一條狗。”楊盛才摸著下巴嘲笑道。
“崔成、崔功,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趕緊出來!”崔逸大喊了一聲。
兩道人影幾乎同時落到了崔逸麵前。
崔逸神色一鬆,搖了搖折扇。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那次被群狗圍攻之後就知道這些家丁不靠譜了,於是死纏爛打從父親那裡求來兩名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親兵。
這兩個老親兵可是身經百戰殺人不眨眼的,對付一條瘸腿狗小菜一碟。
一直權當看戲的薑似神色凝重起來。
她從這兩個人身上嗅到了久經沙場的味道。
“姑娘,咱們要下去嗎?婢子覺得這兩個人很不簡單。”阿蠻跟著緊張起來。
“不,咱們下去幫不上忙,站在這裡居高臨下反而好應變些。”薑似沉吟片刻,打消了衝動的念頭。
她曾跟著鬱七學過幾式取巧的招式,麵對普通人時用來出其不意還湊合,真要對起來顯然不夠看,至於阿蠻,那點功夫在這兩個模樣尋常的中年漢子麵前恐怕隻能算花拳繡腿。
對兩個中年漢子的氣息,二牛顯然很敏感,當下毛都豎了起來,口中發出低低的叫聲。
二人一狗很快打到了一起。
圍觀眾人屏住了呼吸,竟從這二人一狗的混戰中看到了金戈鐵馬的慘烈。
其中一個人的小腿被二牛咬下一塊肉來,往下淌著血,而二牛也沒有了先前對付幾個打手的從容,張嘴吐舌大口喘著氣。
那條瘸腿在關鍵時候到底拖慢了大狗的速度。
“姑娘,二牛好像要吃虧。”隨著樓下情況越發激烈,阿蠻坐不住了。
薑似把一隻茶杯塞進阿蠻手中:“拿好了它,二牛頂不住時就把這個往那個穿錦袍的人身上砸。”
薑似指的是崔逸。
本來兩個人中她更恨的是楊盛才,但是那兩個中年漢子是崔逸的人,無疑對崔逸的安危更重視。
“畜生,看你還囂張!”許是被一隻瘸腿狗弄得如此狼狽實在煩了,其中一人突然從綁腿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二牛刺去。
“宰了它,今天就吃狗肉了!”崔逸興奮大喊道。
早就應該用刀把這畜生剝皮了,兩個老東西非要死腦筋。
按著大周律法,尋常人身上是不允許攜帶利器的,但崔逸這種特權階層顯然不受限製。
明晃晃的匕首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圍觀眾人不由自主往後退去。
阿蠻再不遲疑,用力把茶杯扔了出去。
天青色的茶杯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砸在崔逸腦門上。
崔逸一聲慘叫,直挺挺往後倒去。
正與二牛混戰的二人迅速往崔逸所在的方向趕去。
誰知一道黑黃身影毫不示弱,先他們一步趕到了那裡。
半人高的大狗一隻前爪按住額頭血流如注的崔逸,悠哉搖著尾巴看著逼近的二人。
崔逸嚇得都覺不出額頭疼了,結巴著喊道:“快,快救我——”
“畜生,趕緊滾開!”一名中年漢子喝道。
二牛掃了他一眼。
那人一怔,瞬間有種眼花的錯覺。
為何他從這隻狗的眼神裡居然看到了鄙視?
一定是看錯了。
而後,這人就看到大狗抬了抬狗爪,慢條斯理按在了崔逸咽喉上。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這狗一定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