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工夫阿福已經追過來,對門房急急喊道:“不能讓劉仙姑走,老夫人眼睛出血了!”
門房一聽立刻把劉仙姑一攔:“你不能走,我們老夫人眼睛出血了。”
“什麼?”劉仙姑眼珠微動。
這是怎麼回事兒?她給老夫人喝的符水頂多清清腸胃,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把她拿下,押到慈心堂去等著主子們發落!”阿福冷冷掃了劉仙姑一眼,眼神已經與看死人無異。
很快有兩名婆子一左一右架住了劉仙姑往裡拖去。
跌跌撞撞中,劉仙姑與立在慈心堂院中的薑似擦肩而過。
自覺大難臨頭的劉仙姑下意識看向薑似。
薑似嘴唇翕動,無聲吐出一個字。
她的神情依然很平靜,那種平靜給人一種智珠在握的感覺,仿佛她才是那個勝利者。
勝利者?
萬念俱灰的劉仙姑忽然打了個激靈,眼神出現一絲清明。
她與薑四姑娘是暗暗達成交易的人,倘若她完了,薑四姑娘的打算同樣落空了啊。
那麼薑四姑娘的自信從何而來?
人到了絕境許是腦子會靈光起來,劉仙姑隱隱想到了什麼,拚命琢磨著薑似的口型。
隻有一個字,薑四姑娘對她說的到底是什麼呢?
“劉仙姑,你到底給老夫人服用了什麼,還不快如實交代!”
慈心堂裡已經兵荒馬亂,各房主子全都擠在裡麵,一見劉仙姑露麵,薑二老爺聲色俱厲喝道。
母親眼睛壞了一隻也就算了,要是有個好歹,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按著大周不成文的規矩,為官者父母過世要丁憂三年。
他正值盛年,正是拚前程的時候,離開官場三載對他的仕途發展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隻是符水——”在薑二老爺的威勢下,劉仙姑下意識回道,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
水!
剛剛薑四姑娘對她說的那個字正是“水”!
劉仙姑快速向馮老夫人看去。
馮老夫人左眼正往外滲著血水,瞧起來極為駭人。
眼睛往外流血不同於彆處,幾個丫鬟拿著軟巾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急得直掉淚。
“水!”劉仙姑脫口而出。
屋內的人不由向她看來。
到了這個時候劉仙姑豁出去了,急聲道:“快拿涼開水給老夫人洗洗眼睛。”
“夠了,老夫人已經被你禍害成這個樣子,你還想繼續害人不成?”肖氏厲喝道。
“阿福,打水給我祖母洗眼睛。”劍拔弩張的氣氛下,薑似突然開口。
“四姑娘,現在可容不得你胡亂吩咐!”
“二嬸,即便不聽劉仙姑的,祖母眼睛這樣也要用水清洗一下啊。”薑似睇了阿福一樣,“阿福,還不快些,祖母臉上都是血難受呢。”
阿福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忙用軟巾沾著清水替馮老夫人擦洗起來。
有了主子發話,丫鬟們穩住了心神,有條不紊忙碌起來。
一盆盆變渾的水端出去,馮老夫人左眼總算不再流血。
“母親,您怎麼樣了?”薑安誠幾人紛紛問道。
馮老夫人閉著的眼皮抖了抖,緩緩睜開。
沉默片刻後,馮老夫人顫聲道:“左眼好像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