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伯府大門外黑壓壓的人群依然沒有散去,此刻人們開始議論馮老夫人是否有性命之憂。
忽然數名仆從走了出來,幾盤用紅紙包的鞭炮被放好,隨後點燃,劈裡啪啦響起來。
圍觀者中的孩童們發出陣陣尖叫,笑著用雙手捂住耳朵。
人們麵麵相覷,有離著近的高聲問道:“貴府為何放鞭炮啊?”
伯府仆從笑道:“我們老夫人眼睛好了!”
什麼?東平伯老夫人眼睛好了?
圍觀者的驚呼聲瞬時壓過了炮竹聲,隨後就是一聲哭嚎響起:“完了,完了,老婆本都賠光了!”
經由這一嗓子提醒,現場頓時哀聲震天。
這聲音太大,連正沐浴更衣的馮老夫人都聽到了,不由一陣心堵:“外麵嚎什麼喪?”
阿福笑道:“想來是那些人撲買賠慘了。”
馮老夫人略一沉吟想明白了什麼情況,冷笑道:“活該!”
這一日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各大賭場門外發狂裸奔的,撞樹的,還有準備狂吃幾個饅頭把自己噎死的不知凡幾。
阿飛拿到了最後一筆賭資,有種加入裸奔隊伍的衝動。
兩百五十兩,一賠十,天啊,這得多少錢?
他一個像老鼠一樣生活在角落裡無人願意多看一眼的混子,現在懷中居然揣著兩千多兩銀票?
不激動,不激動,這筆巨款可不是他的,說起來他連老婆本都輸了呢。
阿飛像是喝醉了般跌跌撞撞離開了賭場,與那些輸慘了的人看起來彆無二樣,絲毫沒引起人注意。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天香茶樓比往日還要熱鬨幾分。
“姑娘,阿飛該不會攜著巨款跑了吧?”阿蠻捂著心口問。
她根本沒法想這種可能,隻要一想就心絞痛。
薑似無奈歎氣:“阿蠻,你已經問第六遍了。”
“婢子這不是擔心嘛。”
那可是兩千多兩銀子,姑娘到底算清楚了沒呀!
主仆二人進了雅室,阿飛就迎上來,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阿蠻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小子還算識相。
“姑娘,這是您的錢——”阿飛雙手顫抖從貼著心口處拿出了一個油紙包。
阿蠻接過來打開,足足數了三遍才露出個笑臉:“姑娘,沒錯。”
薑似微微揚了揚下巴。
阿蠻會意,取出一張百兩麵值的銀票不情願遞過去:“喏,說好的。”
“這怎麼好意思——”阿飛趕緊把銀票接了過去。
“再給阿飛拿一百兩。”
“姑娘!”
薑似揚眉。
阿蠻泄氣,又取出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這一次阿飛沒有接:“姑娘,當時說好的一百兩……”
“那時是一賠五,你下注的時機很好,讓我多賺了許多,這一百兩算是獎勵。”
“那小人就不客氣了。”阿飛常年混市井臉皮厚得很,聽薑似這麼一說滿心歡喜去接銀票。
拽了拽,沒拽動。
阿飛瞅了阿蠻一眼,提醒道:“阿蠻姐姐,銀票要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