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見?”
“她沒說……”阿飛其實也看不懂薑似的安排。
倘若薑姑娘不在意眼前男人的生死,為何要他守了墳頭好些天?
可若是在乎這個男人的生死,又怎麼會隻留下一句話就算了,好歹要交代他做好苦勸的準備吧?
這其實是阿飛想複雜了。
於薑似來說,她知道漢子殉情的事,感動於漢子的癡情作為旁觀者願意主動拉一把,但一個人要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她總不能指望阿飛這小身板把人死命攔下吧?
這種事情,就是儘人事聽天命而已。
命是漢子自己的,最終能做主的還是他自己。
見漢子亦步亦趨跟著,阿飛歎了口氣:“算了,你愛跟就跟吧,先說好了,她在京城——”
漢子眼神一縮,打斷了阿飛的話:“京城?”
“是啊,遠著呢,你真要跟我去?”
漢子神色反而堅定起來:“去。”
他剛剛在京城殺了一個人,如今再回去並沒有膽怯的感覺。
現在他雖然打消了尋死的念頭,對這條命卻不怎麼在意,他隻想見一見讓他撥開迷霧的那個人。
至於見了那個人之後乾什麼,漢子沒有想。
“即便你到了京城,她不一定會見你。”阿飛再次提醒道。
人家是高門貴女,能與他打交道都是一個意外,願不願意見眼前這位還真難說。
漢子不再說話,站到了阿飛身邊。
“得了,話我已經說在前麵了,隨你吧。”
一個略顯浮氣的青年,一個沉默寡言的冷漢,就這麼結伴上了路。
京城已經進入了五月,天開始熱了起來,卻又比不得六七月份時的高溫,正是各式宴會頻繁舉辦的好時候。
可是這個圈子裡的貴婦貴女們漸漸發現長興侯世子夫人已經缺席多場宴會了。
這也不奇怪,被邪祟附身還妨害到娘家祖母,任誰攤上這樣的事都要好一陣子沒臉見人。
薑倩的日子卻比人們想象得還要難過。
長興侯世子夫婦的臥房裡,散發著令人麵紅耳赤的靡靡味道。
長興侯世子曹興昱穿好衣裳係上腰帶,一腳踩在薑倩的胸脯上,麵無表情問:“我讓你辦的事,到底什麼時候能辦好?”
身上連一角布料遮擋都沒有的薑倩睫毛顫了顫,咬唇道:“我……我最近不好再回伯府……”
祖母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了,眼下侯府上下對她在娘家那邊不得臉還隻是持觀望態度,要是她回娘家被趕出來,那就真的連遮羞布都沒有了。
到那時,一個沒了娘家支持且尚未生育的女人,婆家誰還看重?
“誰讓你回去?你請她過來!”曹興昱收回腳,捏了捏薑倩下巴。
“她……”薑倩想到薑似冷冷清清的眼神,遲疑了一下。
“怎麼,請不動?”
薑倩心一抖,咬牙道:“我去請,你再等等……”
“好了,你彆跟要死了一樣,我隻是想在近處多看看,又沒打算把你妹妹怎麼樣。”曹興昱得了準話,滿意點點頭,理了理衣擺往外走去。
薑倩盯著曹興昱離去的背影,神色十分複雜。
這個男人是個變態,而她成為了一個變態的妻子,似乎也沒有彆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