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腦海中閃過少女抬手擦拭額頭的情景。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嫌棄他。
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呢。
鬱謹掏出手帕按了按掌心處被指甲刺破的傷口,雪白的帕子上很快就沾染了血跡。
夜深了。
二牛返了回來,見鬱謹還站在院子中,帶著驚喜湊上去圍著他打轉。
鬱謹伸手拽了拽二牛的兩隻耳朵,歎道:“怎麼還不如你討人喜歡呢?”
真是人不如狗!
二牛嗚嗚叫了兩聲,夾起了尾巴。
它討人喜歡有罪嗎?它是無辜的!
海棠居裡,阿巧一遍又一遍看向漏壺,急得團團轉。
都這個時候了,姑娘怎麼還沒回來呢?莫非出事了?
就不該由著姑娘與阿蠻胡鬨的!
阿巧正後悔一百遍的時候,門口終於傳來了動靜。
阿巧幾乎飛奔而出,把薑似與阿蠻迎了進來。
“姑娘,嚇死婢子了。”阿巧上下打量著薑似,見她無事,直接哭了。
薑似安撫拍了拍阿巧的手臂:“好了,沒什麼事,熱水準備好了嗎?”
阿巧連連點頭。
上一次姑娘半夜回來就沐浴了,她有經驗。
老天保佑,希望以後這種經驗彆再派上用場了。
整個身子沉浸在熱氣嫋嫋的浴桶中,薑似疲憊得連手指尖都懶得動。
這疲憊不是因為秀娘子的事,而是源自那個男人。
對鬱七來說,她是死去心上人的代替品,乍然發現她的存在後費儘心機也要得到,好填補心頭那片空白。
而對她來說,他是她唯一動心過的男人,朝夕相處做了一年的恩愛夫妻。
這樣的她,與他每次交鋒又怎麼可能占到上風?
真是不爭氣!
薑似雙手捂臉緩緩沉入水中,懊惱想著。
翌日,一聲尖叫打破了王家莊的平靜。
王家莊大部分人姓王,往上數都是一個祖宗的,王家莊的村長自然是姓王的。
王村長家是村裡唯一蓋起青磚大瓦房的,去年死了糟糠妻後從鄰村娶了個水靈靈的小寡婦,新婦才剛十八九的年紀。
今日一早小媳婦出門倒水,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白花花的屁股。
那盆水直接就潑到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上,緊跟著高昂的尖叫聲把四鄰八舍全都吸引出來圍觀。
“哎呦,這不是村西頭的老光棍狗剩嘛。”
都是同一個村的,以為扒光了就認不出來了?
“天啦,狗剩屁股上怎麼還挨了一刀啊?該不會是惦記著村長的小媳婦,被村長砍的吧?”
王村長臉色鐵青聽著村民的議論,在將來漫長的日子裡,把躺在他家門口耍流氓的老光棍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這樣熱熱鬨鬨的早晨卻無人注意到曾被譽為村裡一枝花的豆腐西施拎著個小包袱悄悄離開了村子。直到好幾天後,才有人後知後覺意識到那個丟了女兒的瘋婆子似乎好久沒出現了。
薑似一大早爬起來去給馮老夫人請過安,回到海棠居又睡了個回籠覺,臨到晌午才算睜開眼。
阿蠻帶來個好消息:“姑娘,阿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