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湛推門而入:“吃完了嗎?”
薑似渾身緊繃,忙道:“吃完了。”說完才發現忘了把手抽回來。
桌麵下,少女用力往回抽手,那隻大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還沒吃完。”鬱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他心裡卻歡喜無比。
她的心意,他在那晚耍了一次流氓後就隱約懂了。
他不認為她這樣有主見的姑娘麵對沒好感的男子動手動腳,真會如現在這樣忍氣吞聲。
這丫頭口不對心啊,承認對他有感覺會怎麼樣?
薑似瞪了鬱謹一眼,仿佛猜到他的想法,心中冷冷說了兩個字:會死。
不但因為犯傻動了心會傷心死,還會因為狗屁七皇子妃的身份不得好死。
“餘七哥,我真服了你,都這樣了你還能吃得下去。”
鬱謹這才放開薑似的手,衝薑湛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那就不吃了。”
薑湛呆了呆。
好好的笑這麼撩人乾什麼?他妹妹還在這呢!
“我剛才想了想,既然彆的飯菜沒問題,隻有菜羹有異味,要麼就是熬製菜羹的水有問題,要麼就是澆灌野菜的水有問題。”薑湛認真分析著,“你們說呢?”
鬱謹點頭:“薑二弟說得有道理,不過——這關咱們何事?依我說,既然飯菜不合口味,早早離開這裡是正經。”
薑似難得附和鬱謹的話:“是啊,二哥,既然這裡的水不乾淨,咱們還是去住客棧吧。”
她來這裡的目的很明確,並不願節外生枝。
薑湛皺眉:“你們就不好奇嗎?萬一真有人死了呢?”
二人齊齊搖頭。
“那行吧,四妹你睡個午覺,等下午咱們就走。”見無人讚同,薑湛隻得妥協。
薑似起身:“那我回去歇息了。”
鬱謹亦起身:“我也不打擾薑二弟了,你剛才吐成那樣,喝些熱水休息一下吧。”
“彆提水……”
薑湛沒心情叫小廝阿吉過來收拾一桌子狼藉,待二人一走,直接躺倒在床榻上,鬱悶閉上了眼睛。
有動靜傳來,薑湛睜開眼。
眼前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渾身濕漉漉往下淌水。
“你是誰?”薑湛吃了一驚。
女子抬起蒼白的手撩開擋住麵部的長發,露出慘白浮腫的一張臉,對著薑湛猙獰一笑:“你喝了我的洗澡水,要對我負責的……”
薑湛猛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窗外陽光明媚,正是一天中最熱烈的時候,可是他仿佛臘月天掉進了冰窟窿裡,從內到外冒著寒氣。
糾結了許久,薑湛翻身下床。
不行,他得去探個究竟,不然以後彆想睡安穩覺了。
走出屋子,看著其他靜靜關攏的房門,薑二公子抹了一把淚。
他們又沒喝女鬼的洗澡水,當然心安理得走人啊!
此時的寺廟中依然很熱鬨,薑湛往外走著,正好看到提著食盒給彆的香客送齋飯的僧人。
薑湛迎上去,對菜羹一番讚不絕口哄得僧人眉開眼笑,趁機問道:“除了野菜本身好吃,莫非熬湯的水也有講究?”
僧人矜持一笑:“就如咱們寺中招待貴客的茶用的山泉水,這熬製菜羹的野菜是專門用後山挖的一口水井澆灌的,所以野菜口味才這般好。”
薑湛心中罵了一句:娘的,今天的野菜肯定沒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