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終於推開,縣尉大步走了出來。
他眉宇間帶著疲憊,眼神卻一片清明。
立刻有衙役搬了椅子放在院中,縣尉坐下來緩緩環視眾人一眼,對著縣尉沉聲一喝:“玄慈,你還不認罪?”
玄慈不急不慌:“阿彌陀佛,貧僧何罪之有?”
眾僧人盯著縣尉,虎視眈眈,人群更是一陣騷亂。
這些後來進來的百姓並不知道婦人手指玄慈的事情。
縣尉揚聲道:“劉勝之母咽氣前曾指向你,莫非玄慈師父要否認?”
“貧僧不否認。”
“你莫非忘了,本官是要劉勝的母親指出害她兒子的凶手,她才伸手指向了你,剛才大家都看到的。”
玄慈淡淡一笑:“她指向貧僧是因為不知道凶手是誰,自然要向身為暫代住持的貧僧討個說法。”
“那麼你派去說是保護劉勝母親的僧人為何會對她下手?”
玄慈看向四戒。
因為先前伺候劉勝母親的小丫鬟的話,四戒已經被幾名衙役悄悄圍了起來,此時麵如土色直直望著玄慈。
玄慈長歎一聲:“四戒,你太讓為師失望了!為師命你去把劉勝母親請來,你為何會傷人呢?”
四戒渾身一震,嘴唇抖了半天跪倒在地:“劉勝……劉勝是弟子殺的,師父派弟子去請劉勝的母親,弟子唯恐事情暴露,就,就一不做二不休——”
圍觀人群頓時響起陣陣驚呼,顯然親耳聽到寺中僧人殺人太超出他們的想象。
“你為何殺了劉勝?”
“我——”四戒眼珠直轉,左手飛快轉動著佛珠,“他跑進後山鬼鬼祟祟,貧僧認為他偷東西就趕他走,誰知他卻打罵貧僧,貧僧一時衝動錯手殺了他,見大錯已經鑄成就把他推入了井中——”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縣尉臉色微沉,“沒想到出家人說起謊來竟行雲流水。”
他忽然看向四海:“四戒用哪隻手用飯?”
“左手啊。”緊張之下,四海脫口而出,說完才懊惱摸了摸光頭。
“本官看到四戒轉動佛珠一直用的左手,加上四海的話,足以證明四戒是個左撇子吧?”
“是,是又如何?”四戒求助看向玄慈,玄慈卻無動於衷。
“仵作!”
很快仵作上前來彎了彎腰:“凶手是從背後卡住死者脖子,死者頸間指痕右深左淺,證明凶手慣用右手。”
“凶手慣用右手,而四戒是個左撇子,這說明凶手另有其人。而讓四戒寧可承認是凶手也要維護的人,到底是誰想必已經很清楚了吧?”縣尉盯著玄慈,一字一頓問道。
大概是僧人的習慣,玄慈同樣摩挲著佛珠,麵色平靜反問:“動機呢?就像大人先前說蔣二沒有動機所以暫且排除他的嫌疑,請問貧僧身為暫代住持去害一名普通香客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