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佩萬萬沒想到薑似居然直接點出來,彆開臉惱怒道:“四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母親?莫非你覺得我母親是心胸狹窄與小輩過不去的人?這麼多人可都聽著呢!”
姐妹四人聚在亭子中,身邊有丫鬟,亦有過往行人,被薑佩這麼一嚷,眾人視線紛紛落在薑似身上。
薑似卻一臉淡然,無所謂道:“我這樣說是因為六妹的言行給了我這種感覺。你是二房的姑娘,二嬸身為嫡母有教養你的責任,我不相信你吃了這麼多年大米連基本尊卑都不懂。所以——”
薑似環視豎著耳朵聽八卦的仆從們一眼,眼風掃過,那些人紛紛低頭。
“所以,你再這麼放肆,我隻能認為是二嬸有意縱容,心胸狹窄與我這個小輩過不去!”
少女聲音高昂,卻因為天生聲線柔美並不刺耳,反而有種珠落玉盤的爽脆。
薑佩已是目瞪口呆。
她怎麼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麼霸道?就不怕落下惡名?
薑似拍拍薑佩的臉頰,帶著不屑與警告:“記住了,再惹我不高興,我就帶著你去找二嬸說道說道,看到時候二嬸可願為你做主。”
薑佩一下子啞了火。
薑似真找到嫡母頭上讓嫡母覺得丟了臉,哪裡有她一個庶女好果子吃。
一路上薑似難得享了一回清淨,待下車時,薑俏拉著她悄悄道:“四妹,我本來以為你不會來的。你是怎麼回事呀,明知道長興侯世子不安好心,還要自投羅網?”
薑似心中微暖。
薑俏本來不願來,聽聞她來了,所以也跟了來。
她用力握了一下薑俏的手,輕聲道:“三姐放心吧,誰張開的羅網才是關鍵。”
薑俏似懂非懂,見周圍人多了,隻得閉口不言。
天已經熱起來,賞花宴就擺在侯府花園中,薑似姐妹到了時那裡已經有不少貴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賞花。
她們賞的當然是那片芍藥花。
芍藥花期已經過了,其他地方的芍藥花早已凋零,可是長興侯府的芍藥花依然盛開著,好像要攢足力氣綻放出最後的絢爛。
薑似立在原處,隻覺寒氣從腳底升了起來,連薑倩掛著溫柔的笑打招呼都沒反應。
那片芍藥花換了地方!
她記得再清楚不過,原先那片芍藥花比起現在的位置,還要往東移一丈左右,而此時那一片卻被彆的花草填滿了。
彆小看這一丈的距離。
差之毫厘失之千裡,甄大人若從現在的地方挖土,那可挖不到屍首。
更令薑似心驚的是芍藥花叢突然移地方的原因——莫非長興侯世子察覺到她知道了真相?
薑似心念急轉,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不大可能,倘若長興侯世子認為她知道了真相,即便再色膽包天,這個時候也不該為了讓她來侯府而舉辦這場賞花宴。
是了,賞花宴!
薑似一下子想明白了。
侯府花園中最出名的就是這片芍藥花,賞花宴一辦,貴女們全都奔著這裡來。
做賊心虛,長興侯世子擔心人多眼雜萬一被發現點什麼鬨出大事,所以悄悄移了芍藥花的位置。
不行,她要想辦法知會甄大人!
而這時,長興侯正在前廳招待甄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