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成收斂心神,恢複了嚴肅表情:“秀娘子目前被安置在衙門後宅的客房中,薑姑娘很關心秀娘子?”
“我聽聞秀娘子十分可憐,早年守寡與女兒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把女兒撫養長大,沒想到女兒卻遭此厄運……”
“是啊。”甄世成跟著歎了口氣。
每次破案後最讓人唏噓的便是這些苦主,而秀娘子尤為可憐。
“小女子準備開一間脂粉鋪子,恰好需要女工。甄大人若是無處安排秀娘子,就讓她來我的脂粉鋪子做工吧。”
甄世成眼睛一亮:“若是如此,那再好不過。”
現在案子尚未徹底了結,秀娘子住在衙門裡還說得過去,等徹底結案後再住在那裡就不合適了。他的家眷還未進京,世人多口舌,時間久了什麼風言風語都能傳出去的。
給秀娘子提供一個靠雙手養活自己的妥當去處,要比給她一筆銀錢強多了。
甄世成看眼前少女越發喜愛起來。
沒想到他來這一趟還有這種意外收獲。
“哈哈哈,本官代秀娘子先謝過薑姑娘了。”
薑似忙道:“大人客氣了。隻是我開脂粉鋪子不便拋頭露麵,所以還望大人替我保密,對秀娘子也不必透露東家情況。”
“這是自然,薑姑娘放心就是。不過——”
“大人還有難處?”
最初的高興過後,甄世成又想到了實際問題:“秀娘子飽受喪女之痛,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振作起來。”
薑似不由想到那天夜裡見到的秀娘子。
秀娘子那種精神狀態,可以說離半瘋隻有一步之遙。
她想幫幫秀娘子。
人皆有惻隱之心,何況秀娘子的女兒與她同是受長興侯世子所害之人,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令人歎息的緣分了。
而今秀娘子的女兒已經香消玉殞,她則擺脫了前世的陰影,那麼便讓她替秀娘子的女兒來幫母親好好活下去吧。
“秀娘子一般幾時起床?”
甄世成被問得一愣,尷尬道:“本官並沒留意。”
他留意這個乾什麼!
薑似自知失言,抿唇笑笑:“小女子有一個法子,或許能讓秀娘子振作起來。”
“呃,願聞其詳。”甄世成眼睛一亮。
薑似低低說了幾句,甄世成先是一愣,而後不由點頭。
“此趟不虛此行。薑姑娘,咱們後會有期。”
“小女子告退了。”薑似屈膝行禮,走出房間。
做戲做全套,甄世成耐著性子見過薑儷與薑佩,這才離開東平伯府。
馮老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卻派丫鬟留意著這邊的動靜,聽說甄世成離開了,連聲道:“家門不幸啊,怎麼就遇到那樣的人家,平白惹來一身騷!去告訴二太太,讓二姑娘以後好好呆在院子裡,等閒不要出門了。”
既然嫁過去就遭受虐待,就該早早告訴娘家長輩,若是幾年前就和離了哪會有這種事!
馮老夫人對這個曾經最疼愛的孫女徹底厭惡起來。
得到消息的薑倩恨得咬破了嘴唇。
曹興昱殺人的事曝出來了祖母說這種話,要是早兩年她因為挨打就要和離,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祖母!
她不甘心,她要報複害她落到如此境地的所有人!
薑倩擦了擦唇上的血,眼中露出瘋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