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條人命,還是好友的父母,更是一府的頂梁柱,不知道關係著多少人的命運,就因為她的幾句話,就這麼沒了。
這一刻,薑似終於明白先知帶來的不隻有好處,若不謹言慎行同樣會給人帶來厄運。
“啊,啊——”謝青杳用力抓著薑似的手大哭,指甲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
沉浸在悲痛中的謝青杳毫無所覺,而薑似隻能默默承受。
沒過多久,仵作有了結果:“大人,伯爺並非中毒,而是死於突發性心疾——”
“胡說!”謝殷樓冷冷打斷仵作的話,“我父親素來身強體健,根本不曾聽大夫說過他患有心疾!”
他說完把大夫拎過來,厲聲問道:“張大夫,我父親的身體情況你應該最了解,你說!”
張大夫連連擦汗,可這種時候不把話說清楚他這個當大夫的以後同樣沒好日子過,趕忙解釋道:“世子,突發性心疾與彆的病症不同,平日裡可能查不出任何毛病,但受到劇烈刺激就有可能——”
謝殷樓突然拔出腰間佩劍向豆娘走去。
“快攔住他!”甄世成喊道。
謝殷樓手握佩劍,神色冰冷:“甄大人,我要剁了那個女人替父母報仇,您要攔我?”
甄世成搖搖頭:“世子不要衝動,真相已經查明,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謝殷樓冷哼一聲,推開攔住他的衙役:“讓開!”
“謝大哥,你親手殺人豈不是臟了自己的手?”薑似絕不想再讓謝殷樓背上殺人的罪名,顧不得苦悶至極的心情出聲阻攔。
奪妻之恨,殺父之仇,儘管在這種情況下殺人報仇會被律法所寬容,但對即將襲爵的謝殷樓來說依然有可能引人非議。
誰家都有幾個朋友,同樣會有幾個仇敵,倒黴時盯著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謝殷樓要是因為殺人而使爵位出現什麼岔子,薑似更無法原諒自己。
謝殷樓墨玉般的眸子看過來,黑黑沉沉,讓人一時看不透情緒。
薑似攬著謝青杳,勸道:“謝大哥,他們把伯府害得這樣慘,就這麼一刀解脫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謝殷樓眸子動了動,佩劍回鞘。
甄世成走過來拍了拍謝殷樓的肩,沉聲道:“世子,節哀順變,府上後麵若有需要幫忙的,大可派人去順天府說一聲。”
謝殷樓垂眸道謝。
“把豆娘與大管事綁了帶走!”甄世成吩咐完,對薑似拱手,“薑姑娘,這次你幫了本官很大的忙,回頭本官會登門道謝。”
嗯,這樣的話就能順理成章把兒子帶去了。
薑似心中亂糟糟的,匆匆回了個禮:“不敢當大人的謝,小女子沒有做什麼。”
甄世成帶著一群人很快離去,謝殷樓走至薑似麵前,聲音微啞:“今日多謝了,我先送你回去。”
這種時候薑似哪裡能讓謝殷樓送,自是拒絕。
謝青杳拉著薑似不放,謝殷樓睇了妹妹一眼:“青杳,父親母親的後事還要咱們操辦,先讓薑姑娘回去吧。”
“阿似——”謝青杳對著薑似直掉眼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薑似握了握謝青杳的手:“我回去對家裡人說一聲,就來陪你。”
謝青杳這才鬆手。
薑似走出永昌伯府的大門,迎上刺目的陽光,腳下一軟險些栽倒。
“姑娘,您沒事吧?”阿蠻忙扶住她。
薑似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快要走到東平伯府時不覺停下。
一隻大狗衝她歡快搖晃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