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東平伯府本來就不遠,正如他在雀子胡同的民宅,是他初回京城就迫不及待選中的地方。
他想與她離得近些,哪怕一時不能相守,想著二人生活在同一片地方,抬頭能看到同一片星空,那顆沒著沒落的心就覺得安穩。
一聲調笑傳來:“喲,七弟,你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不知道還以為被人打劫了呢。”
鬱謹回神,看著前麵的人。
說話的男子二十出頭,穿戴體麵,一副濃眉大眼的好樣貌,正是五皇子魯王。
五皇子手搖折扇,眼底含著怒火。
今天怎麼會撞見這個王八蛋,真是晦氣!
不過對方的狼狽又讓他愉悅起來,五皇子把折扇輕搖:“看來七弟是個慣愛打架的。”
鬱謹劍眉皺起:“你是——”
五皇子表情僵了僵,隨後大怒:“混賬,你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誰?”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往頭上砸酒壇子,然後不但沒從父皇那裡得到愛的安慰,還被罰去宗人府麵壁,這事他得記一輩子,罪魁禍首他得恨一輩子。
可是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居然不記得他了?他們好歹在一個“牢房”裡被關了三天,他就這麼沒存在感?
五皇子越想越氣,連拿著折扇的手都抖了起來。
鬱謹擺出茫然又無辜的神色:“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大好。”
除了阿似,彆人想口頭上討他便宜簡直是做夢。
瞧著五皇子鐵青的臉色,鬱謹微微一笑:“呃,原來是大哥。”
五皇子跳了起來:“你放屁,我有這麼老嗎?”
身側的人死命扯著五皇子的衣袖:“王爺,慎言啊!”
就算秦王不是皇上親生的,可正是如此皇上心裡才一直存著愧疚,明麵上對秦王比對太子還溫和呢。
再者說,秦王才三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王爺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五皇子自知失言,凶狠瞪著鬱謹:“老七,你今日是不是還想打一架?當日你無緣無故砸破我的頭,這筆賬還沒和你好好算呢!”
鬱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五哥。”
五皇子捂了捂心口。
終於認出來了,他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
這口氣不出,他就要氣死了。
五皇子把扇子一收,冷笑道:“老七,彆說這些廢話,你可敢與我好好打上一架?先說好了,這一次不管誰吃了虧,都不能去父皇那裡告狀!”
鬱謹笑著搖頭,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五哥說笑了,兄弟之間怎麼能自相殘殺呢?你這個提議我不能答應。”
“我呸,當日你用酒壇子砸我的頭,怎麼不想著與我是兄弟了?”五皇子氣得臉色鐵青。
少年眉目精致,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無辜:“當日我喝多了。”
如此理直氣壯的理由,竟叫五皇子一時無言以對。
鬱謹對著氣得半死的五皇子微微一笑:“今日弟弟很清醒,可不能依著五哥胡鬨。”
“你——”五皇子伸手指著鬱謹,氣得七竅生煙,“人話鬼話都讓你說了,我——”
他想動手,可是才罰過禁閉的陰影還沒有消散,不得不生生忍下去。
鬱謹仿佛沒看出來對方的惱火,笑吟吟問:“五哥來這裡乾什麼?這好像離魯王府遠著呢。”
五皇子下意識瞥了不遠處的東平伯府一眼。
他這小動作哪能瞞過鬱謹的眼睛,鬱謹當即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