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鬱,單名一個謹字,家中排行第七,家父是……當今天子。”
一名衙役手中的殺威棒直接掉了下去,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甄世成捏緊了驚堂木,聲音微揚:“你可否再說一遍身份!”
鬱謹依然麵色平靜:“我是皇上第七子,大人喚我鬱七便是。”
甄世成不由站了起來:“你可知道——”
假冒皇子可是死罪啊!
鬱謹抬眸與甄世成對視:“大人,我不蠢。”
甄世成沉默片刻,道:“本官要看腰牌。”
鬱謹取下腰牌,交由一旁的衙役呈上去。
衙役捧著腰牌的手都是抖的,如燙手山芋呈給甄世成。
甄世成接過腰牌仔細看過,拱手道:“原來是王爺,下官有禮。”
“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如今你是主審官,我是苦主,今日還要請大人替我做主才是。”
冊封儀式雖然還沒舉行,但封王的聖旨已下,旁人對鬱謹自是要叫一聲王爺。
“王爺是皇室中人,那麼此案就不能隻歸順天府負責,還請王爺稍後。”甄世成並不缺高官都有的通透圓滑,當然不願意讓人抓到越俎代庖的把柄,立刻吩咐人去通知三法司會審。
鬱謹被死士偷襲一事到目前算是一樁無頭案,三法司心知難以查出頭緒來,卻要擺出仔細搜查的架勢,心中早已把不按常理出牌的七皇子罵了半天。
這個七皇子真會添亂,像他這樣的身份遇到襲擊不是應該暗中調查嘛,哪有上順天府告狀的。
現在好了,甄世成那老東西把皮球一踢,他們這些人就要焦頭爛額。
更令三法司高官心塞的是,此事非同小可,必須上奏皇上。
景明帝這些日子頗有些不痛快。
天熱了,人本來就容易心浮氣躁,後宮那些嬪妃還不消停。
不就是罰幾個兒子去麵壁思過嘛,居然走到哪個妃子的寢宮就要麵對一張哭喪臉,誰見了不煩?更彆提他近來最寵愛的楊妃一直為了她兄長的死對他使小性子了。
景明帝自詡明君,到了這個年紀倒沒有選秀的想法,可擋不住心中憋悶,總有股無名火無處發泄。
“皇上,三法司的三位大人進宮求見。”潘海進來稟報。
景明帝把看了一半的奏折一扔,不怒自威:“讓他們進來。”
這個時候求見定然沒好事,他有經驗。
很快刑部尚書、左都禦史與大理寺卿先後走進禦書房。
“三位愛卿有何事稟報?”
三人互視一眼,由刑部尚書稟明來意。
景明帝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當著外人的麵罵兒子又覺得沒麵子,對潘海道:“傳燕王進宮來!”
鬱謹接到進宮麵聖的口諭絲毫不覺得意外,麵色平靜隨潘海入宮。
他繞了一圈,最終目的就是找父皇告狀,這位僅見過一麵的父皇倒是沒讓他失望呢。
一路上潘海見這位新封的王爺神色坦然,絲毫不像其他人麵聖前忐忑不安,恨不得從他嘴裡套出些內情來,心中倒是生出幾分同情,提醒道:“王爺,皇上近來有些燥熱。”
這便是暗示鬱謹皇上火氣大,讓他悠著點。
鬱謹沒想到一個陌生太監會向他展露善意,微微一怔後笑道:“多謝公公提點。”
看著少年的真摯笑容,潘海突然覺得心血來潮的這句提醒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