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種人家又不是養不起女兒的窮苦人家,彆說二哥隻是侯府公子,就算是皇子,也沒哪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傻子。
“去吧。”尤氏催促道。
蘇清雪立刻起身:“母親放心,女兒知道怎麼做了。”
尤氏滿意點頭:“嗯,母親記著了。”
待蘇清雪走了,尤氏吩咐丫鬟幾句,這才折返回去聽戲。
此時戲台上的《香囊記》已經唱到了第十出,眾人看得聚精會神,尤氏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麵。
她不著痕跡瞥了眾星捧月的宜寧侯老夫人一眼,嘴角掛上一抹冷笑。
早在薑似沒有與安國公府定親時,老夫人就委婉探過她的口風,話裡話外想讓詢兒與薑似結為一對,當時真氣得她心口疼。
一個自幼喪母,娘家很快連爵位都沒了的丫頭,憑什麼嫁給她精心教養的兒子?老夫人這顆心真是偏得沒邊了。
嗬嗬,老夫人不是想親上加親嘛,她乾脆成全好了,讓意兒娶薑似是一樣的。
想到次子蘇清意,尤氏心口有些發悶。
若意兒沒有生那一場病,定然會與詢兒一樣聰慧出色,哪會便宜了薑似!
尤氏思緒飄散,眼角餘光瞥見二太太許氏蹙著眉起身離去,心頭浮起一絲疑惑,很快又拋開這些雜念專注聽起戲來。
蘇清雪得了尤氏囑托去找二哥蘇清意,心頭頗有些緊張。
這其中可不能出差錯,不然讓嫡母失望她就白白賣好了,說不定還要惹來嫡母厭煩。
“雪兒——”一道怯怯的聲音傳來。
蘇清雪停下腳,看清麵前的人不由沉下臉:“你怎麼在這兒?”
說話的是一名婦人,看年紀三十歲出頭,微微下撇的嘴角與額頭淺淺的豎紋使她原本還算娟秀的麵龐滿是愁苦,頓時失去了許多顏色,但若是細瞧就能看出婦人與蘇清雪有幾分相似來。
蘇清雪看著形容怯弱的生母,語氣就帶了惱火:“都說了,不要總擺出一張苦瓜臉出現在我麵前。”
婦人嘴唇動了動,訥訥道:“雪兒,姨娘想你了……”
婦人是蘇大老爺的妾室,宜寧侯老夫人大壽這樣的場合是沒有資格出現的,就是平時想見女兒一麵也不容易。婦人此刻見到蘇清雪滿心歡喜,連愁苦的麵容都多了幾分精神。
她癡癡望著女兒,恨不得把女兒的一絲一毫鐫刻進心裡。
蘇清雪聽了婦人的話卻極不耐煩,冷漠道:“姨娘說話還是注意點。我是母親的女兒,叫你一聲姨娘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至於其他,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得好。”
她說罷,不理婦人陡然變得雪白的臉色,抬腳便走。
婦人不由抓住蘇清雪衣袖。
蘇清雪跺腳:“你快放手,我還有事要做,沒空理會你。”
“雪兒,今天是——”
蘇清雪等不得婦人說完,用力抽出了衣袖,忿忿道:“耽誤了母親的事你能替我兜著嗎?什麼本事都沒有,隻知道給我添麻煩,真恨我不是母親生出來的!”
婦人麵色蒼白望著頭也不回遠去的蘇清雪,默默流下兩行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