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依納悶看了薑似一眼:“四妹,怎麼了?”
薑似想了想,決定對薑依吐露實情:“大姐先說外祖母聽誰提起的,我再告訴你怎麼了。”
“是聽大舅母提起的。”
薑似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四妹,到底怎麼了?”薑依雖然性情柔順,卻不是木訥之人,早從薑似的態度裡瞧出不對勁來。
這個時候,她心中沒來由慌張,總覺得接下來聽到的事會讓她某些認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薑似沉默了片刻,車廂內氣氛越發凝重,也讓薑依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才開口道:“二表弟在掬霞湖邊攔住我沒有那麼簡單,此事十有八九是被大舅母算計的。”
她從青衣婢女傳信薑依昏倒開始說起,講到青衣婢女的悄然消失,再到傳來蘇清意的噩耗。
薑依默默聽著,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握著薑似的手忍不住抖起來,不可置信道:“怎麼會這樣?她是咱們的舅母,這般算計妹妹就不怕良心過不去嗎?“
薑似直言道:“大姐,世上的人沒有良心的並不少。”
她不準備瞞著長姐這些糟心事,雖然長姐性情柔弱,聽到這些恐怕會難受好些日子,可長姐很快要麵臨一場厄運,現在若不讓長姐見識一下親人亦有人心險惡,才是害了長姐。
有的時候,旁人再好的保護都不如自己立起來。
薑依緩緩平複了情緒,用力握了握薑似的手,羞愧道:“都是我不好,當時要是帶你一起回去就沒有這些事了。”
薑似笑了:“大姐不要這樣想。一個人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總有他自認為找到機會的時候,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所以這與大姐無關。大姐若是為此自責難受,倒是我的過錯了。”
薑依定定望著薑似,好一會兒輕歎道:“妹妹真的長大了。”
薑似趁機勸道:“大姐,你以後也要小心些,知人知麵不知心,那些對你好的未嘗就是真心實意,說不定存了什麼害人心思……”
薑依愣了片刻後緊張起來:“四妹,雖說世上有惡人,但絕大多數人都是好的,你可莫要因為今天的事就左了性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薑似愕然。
她這是沒勸成大姐反被教育了。
薑依確實十分擔心薑似因為受刺激變得性情乖僻,攬著她勸了又勸。
薑似歎道:“大姐放心,我不會鑽牛角尖的。隻是大姐也要答應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直到薑依點頭,薑似才稍稍放下了心。
朱家馬車直接把薑似送到東平伯府門口,薑似這才與薑依分彆,進門時隨口問了一句:“二公子回來了麼?”
門房回道:“沒有。”
“我父親呢?”
“也未見伯爺回來。”
薑似皺眉:“這就奇怪了,老秦趕車比朱家的馬車要快呀。”
悄悄跟在後麵的老秦上前來道:“姑娘,伯爺大概是因為沒車夫。”
薑似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老秦傻了眼。
老秦理直氣壯:“我隻是姑娘的車夫。”
必要時還可以是姑娘手中一把可以殺人的刀,但他不會對其他人負責,彆人又沒管他飯吃。
薑似沉默了一下,點頭:“你說得都對。”
還好她不是二哥,至少不會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