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那個小倌還有同夥,他們至少有一條船,若是運氣好,說不準能在船舷或者某處找到死者指甲留下來的痕跡。
甄世成想著這些,心情並不大好。
儘管辦案時他會拿出公正態度,無論死者什麼身份,找出真相才是他該做的事,但這次楊盛才的死確實讓他感到大快人心。
那樣的人渣,才十幾歲就沾上不少人命,活到老還不知道禍害多少人。
無論心中如何想,甄世成還是果斷吩咐下去:“先詢問那些遊船的主人,昨日有沒有租船之人,若是有,船隻有沒有歸還。”
下屬領命而去,不多時另一位屬下來報:“大人,禮部尚書府來人了。”
甄世成點點頭,抬腳往堂廳而去。
禮部尚書府來的是楊盛才的父親,此時楊父雙目赤紅,臉略有些浮腫,看起來很憔悴。
白發人送黑發人,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難以承受之痛。
甄世成雖然對楊盛才沒有半點好感,對楊父卻心存同情,語氣溫和打招呼:“楊兄要注意身體啊。”
楊父冷笑起來:“甄大人就不要說這些了,不知那縱火的小倌找到了麼?”
他雖然還有兩個年紀尚小的庶子,可嫡子隻有楊盛才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哪怕平時嫡子時常惹禍免不了打罵,卻是疼到骨子裡的。
如今兒子沒了,要是不能找到凶手,他恨不得一把火把順天府燒了。
“尚未找到。”見對方態度不佳,甄世成語氣也冷淡下來。
禮部尚書府又如何?
他能坐穩順天府尹的位置,難道是嚇大的嗎?
甄世成是從寒門一步步爬上來的人,這樣的人年輕時或許毫無根基,可是能有如今的地位,絕不是空有家世的官員所想那樣簡單。
“都過去一夜了,為何還沒找到?”楊父咄咄逼問。
甄世成不緊不慢捋了捋胡子:“昨夜金水河上至少有數千人,楊兄莫非認為本官是三頭六臂的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人在何處?再者說,那小倌也跳了水,說不準就如人們猜測那樣已經淹死了。”
哼,有其子必有其父,再瞎咧咧他不管了,讓三法司查去吧。查出來凶手是誰,他給發一麵錦旗!
甄世成從來不是古板迂腐之人,身為順天府尹又不是隻管破案,隻是因為對這一塊最感興趣才投入最多,其實偶爾當甩手掌櫃彆人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那你說說究竟什麼時候能把人找到?”
“這個很難說。楊兄這樣問就是為難本官了。”
“你!”楊父十分想發泄一通怒火,可是麵對甄世成那張沉穩淡然的臉,又發作不出來。
“我聽說救起東平伯府二公子的人正是甄大人手下,現在我懷疑那人與犬子的死有關。甄大人把那人叫出來讓我見見吧。”
不能與甄世成鬨僵,至少不能輕饒了那個救下東平伯府的小子卻沒救他兒子的衙役!
甄世成語氣古怪:“楊兄要見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