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做好我吩咐的事就好,彆的無需操心。”
阿飛歎口氣,生無可戀問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去?”
少女嫣然一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
回到海棠居,阿蠻圍著薑似團團轉,到最後薑似不得不問道:“阿蠻,你是在趕蒼蠅麼?”
阿蠻停下來,可憐巴巴看著她:“姑娘,您真的帶著老秦,不帶著婢子了?”
萬萬沒想到,她一個貼身大丫鬟還需要與車夫爭寵。
“人多顯眼,帶一個剛剛好。”
老秦那張大眾臉稍微喬裝一下就沒人認得出,關鍵時刻還比阿蠻頂用,薑似自然毫不猶豫拋棄了小丫鬟。
阿蠻委委屈屈應了聲,直到夜幕悄然降臨目送薑似消失在黑暗裡才徹底死了心。
抬起頭,天上一彎冷月黯淡無光,那些星子更是不見了蹤影,阿蠻深深歎了口氣。
這樣月黑風高的晚上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便宜老秦了。
九月初的夜裡已經有些涼了,薑似偷偷溜出伯府自然不能提燈,這樣摸著黑小心翼翼與老秦彙合後,手心卻出了薄薄一層汗。
外麵萬家燈火,一片光明。
薑似打量了老秦一眼,滿意點頭:“這樣不錯。”
老秦嗯了一聲算作回應,仿佛薑似這次出門與以往任何一次都沒有區彆。
“姑娘——”轉角處,阿飛用力向二人揮手。
薑似與老秦一前一後走過去。
神色複雜看了一眼男裝打扮的薑似,阿飛默默歎口氣,側身道:“您上車吧。”
入了夜彆看這邊安安靜靜,等到了金水河那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薑似坐著馬車不急不緩趕到金水河畔,果然是歡聲一片、脂豔香濃,這輛還算精致的馬車混入川流不息的車馬間半點都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來。
那些停靠在岸邊的花船,有許多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外邊攬客,濃鬱的脂粉香隨著她們一抬手一甩帕直往薑似鼻尖裡鑽。
薑似下意識皺了皺眉,很快整理好心情,在阿飛的指引下向一條花船走去。
船上彩杆垂下的寫有“燕春班”三字的大紅燈籠正隨風搖擺著。
燕春班同樣有一名花娘正立在木板上迎客,兩名打手悄然隱在不起眼的地方,以防有人來鬨事。
薑似身量高挑,體型偏瘦,穿上男裝再略加掩飾便看不出女性特有的曲線來,在不甚明亮的岸邊匆匆一瞥,恰是一個俊俏無雙的少年郎。
花娘眼睛一亮,登時湊了過來:“公子裡麵請——”
她說著,不知是出於習慣還是見眼前少年生得實在俊俏,胸前洶湧的波濤抖了抖,直往薑似胳膊上蹭。
躲在暗處還沒離去的阿飛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唯恐薑似受不住尖叫起來暴露了女子身份。
薑似微微抿唇,竟笑了笑,一塊碎小的銀子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光,準準落在了花娘胸脯上。
花娘歡歡喜喜一疊聲道謝,那俊俏的少年郎已帶著麵無表情的仆從上了船。
阿飛看傻了眼,下意識摸著下巴。
乖乖,姑娘這逛青樓的範兒可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