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找男人的就好,這錢可以收。
鴇兒當即把兩個荷包往懷裡一塞,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既如此,公子隨奴家來吧。”
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扭頭問:“公子對地方沒有特彆的要求吧?”
“沒有。”薑似回得痛快。
鴇兒乾脆把薑似領到了自己的落腳處。
鴇兒的落腳處在大廳一隅,算得上寬敞的房間以屏風隔成兩部分,外邊是小廳,裡邊帷帳重重,是供人休憩之處。
小廳靠窗的一側擺著桌幾,窗外便是潑墨一樣的夜幕與燈火搖曳好似綴滿了星辰的金水河。
涼風徐徐從敞開的窗子吹進來,吹得人神清氣爽。
鴇兒卻傾身把窗子關攏了,皮笑肉不笑道:“小娘子可以說說找奴家何事了。”
哪怕有那兩個荷包,鴇兒也無法暢快,在她看來一個良家女子來花船上,這就是不識趣、不知羞、不懂事兒。
世間女子要都這樣沒規矩,這不是砸她們飯碗嘛。這種歪風邪氣是絕對不能縱容的!
“找媽媽打聽一件事。”
薑似往椅背上一靠,神色自得,若不是鴇兒識人頗準,還以為是哪家畫舫上的花娘來串門的。
這也太自在了,現在的良家女子都這麼彪悍了?
“媽媽聽說過雨兒這個名字吧?”
鴇兒眼睛一眯,看向薑似的眼神警惕起來。
先前說了,燕春班攤子小,就算是給伺候花娘的小丫鬟贖身都要經她的手,“雨兒”這個名字她當然知道的。
可她拿不準薑似的來意,自然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薑似淡淡一笑:“我想知道給雨兒贖身之人的訊息,但凡媽媽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這不合規矩。”鴇兒揚手指向門口,“小娘子要是問這個,那就請回吧。”
“媽媽彆激動,我隻是想了解那人訊息而已,既不會殺人放火,更不會給燕春班惹來任何麻煩。”薑似把手探入袖中,白嫩嫩的手指夾著一張銀票推至鴇兒麵前。
鴇兒瞥一眼,扯扯嘴角。
才十兩的麵額,當她沒見過錢嗎?
薑似看鴇兒一眼,又把一張相同麵額的銀票推了過去。
一張、兩張、三張……她一言不發,轉眼銀票就高高一疊占了鴇兒滿眼。
鴇兒眼神閃了閃。
十兩麵額雖小,可這麼一疊就不算小數目了。來金水河一擲千金的豪客固然不少,但不會到燕春班來。
薑似繼續往上加銀票。
一張,兩張……鴇兒下意識默數著。
作男裝打扮的少女好似拿出來的是廢紙,漫不經心的樣子讓鴇兒有種莫名的壓力。
不行,不行,數亂了!
鴇兒焦急起來,恨不得對方重新放一遍,可眼前的銀票依然增加著高度。
她終於忍不住雙手往銀票上一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