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銀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線落入霏霏懷裡,少年慵懶的聲音響起:“隨便。”
霏霏嬌笑一聲,乾脆把琵琶往桌幾上一放,清唱起來。
“……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居然是首十八摸。
鬱謹在南邊軍營待了多年,什麼葷素不忌的笑話沒聽過,聽首豔曲兒當然麵不改色。
待霏霏唱完把半軟的身子往他身上蹭,他一手推開人,淡淡道:“沒什麼意思,我還是去大廳欣賞歌舞吧。”
霏霏不敢給客人甩臉色,委委屈屈看著鴇兒。
鴇兒笑了一聲:“看來公子稀罕新鮮的。還真是巧了,咱們馥芳班才來了一位姑娘,水靈靈彆提多好看了,難得還是位清倌兒,公子要不要見見?”
鬱謹微微點頭。
不多時珠簾輕響,走進來一位身量窈窕的女子。
鴇兒把霏霏打發了出去,拉過女子推到鬱謹麵前:“清清,抬起頭來給公子瞧瞧。”
女子似乎有些不情願,低著頭不動。
鴇兒伸手掐了女子一下:“讓你抬頭呢。”
說完對鬱謹笑笑:“公子見諒,清清剛來,還不懂事。”
鬱謹皺眉:“確實不懂事。”
一個花娘,跟他裝什麼欲拒還迎,純粹瞎耽誤工夫。
清清與鴇兒皆愣了一下。
這公子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
鴇兒很快反應過來,推了清清一下:“沒聽見嘛,你是不是啞巴了?”
清清這才緩緩抬頭,神色委屈,眼中含淚,怯怯叫了一聲“公子”。
鬱謹微微眯眼。
若說與聖女阿桑相似,是有那麼幾分,可對方居然認為憑這個就能讓他神魂顛倒,也不知那些人是無知還是無畏。
“確實挺水靈。”鬱謹彎唇笑笑,問,“會唱曲兒嗎?比如十八摸?”
清清麵皮一僵,垂眸道:“不會。”
“會跳舞嗎?”
清清搖頭。
“那會伺候男人?”
清清紅著臉低下頭不語了。
鬱謹一臉嫌棄:“什麼都不會,難不成讓我唱曲跳舞給你看?媽媽,這樣的花娘還是領下去吧,爺沒興致。”
鴇兒都愣住了。
不對啊,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公子,清清還是個清倌兒,害羞些也是難免,您多包涵……”
鬱謹冷笑:“爺見過的大家閨秀都會害羞,要是看害羞的女人還用來這裡?
他說完乾脆不理會鴇兒,大步走了出去。
鴇兒對清清使了個眼色,趕忙追出去:“公子,清清不懂事掃了您的興,奴家讓她給您賠不是。清清,還不過來!”
清清半低著頭往這邊走,撞上一個踉蹌的男人。
男人瞧著喝了不少,先是罵了一聲,看清楚清清的模樣眼睛一亮,把懷裡的花娘往外一推,抓住了清清的手:“劉媽媽,這是什麼時候來的姐兒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清清慌張看向鴇兒,目光同時籠罩住與鴇兒相離不遠的鬱謹。
鬱謹牽了牽唇角。
真是無趣啊,難怪那些戲折子從來都沒什麼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