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擺擺手,一臉的不以為然:“這不過是你們的猜測,做不得準。再者說,榮陽長公主放出那樣的話把女兒領走,顯然是要與朱家撇清關係的,誰能動搖依兒的地位?你現在不管不顧把人帶回來,有沒有想過以後如何收場?”
薑安誠詫異不已:“什麼如何收場?兒子把依兒帶回來,當然是要與朱子玉和離。”
“不可能!”馮老夫人聲音一高,駭得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忙低下頭去。
馮老夫人騰地站了起來,怒火衝天指著薑安誠罵:“你休想!除非我死了,薑依才能與朱子玉和離!先是四丫頭退親,後是二丫頭義絕,現在大丫頭又鬨和離。老大,你不看著伯府成為全京城的笑話不罷休嗎?難不成還沒丟夠人?”
一聲冷笑響起。
眾人目光驟然落到出聲之人的身上。
馮老夫人因為薑似這聲笑越發火大,一字一頓問道:“四丫頭,你笑什麼?”
薑似往前走了一步,離著馮老夫人近了些,神色坦然:“孫女想笑,當然是因為可笑!”
馮老夫人揚起了拐杖:“你說什麼?”
薑湛一臉戒備盯著馮老夫人,隻等拐杖要是往妹妹身上落就搶過來。
薑似卻半點沒在意那根拐杖的威脅,語落如珠:“孫女退親,是因為安國公府季三與民女私奔殉情;二姐義絕,是因為長興侯世子虐殺無辜女子;父親要大姐與朱子玉和離,是因為朱子玉與長公主的女兒私通,存了謀害發妻的歹心。祖母,京城人看笑話也是看他們的笑話,我們姐妹說到底都是受害者,哪裡丟人了?”
“哪裡?”馮老夫人快要被大放厥詞的孫女氣死了,恨聲道,“誰讓你們托生成女兒家?這個世道可不是靠講理的,你以為男方成為笑話,女方就能置身事外?倘若真是如此,為何你至今無人上門提親?”
“母親!”薑安誠不料馮老夫人一個當祖母的會對孫女說出這般刻薄的話來,當下腦門一熱脫口而出,“誰說無人上門提親了?隻是兒子不大滿意,給拒了。”
馮老夫人不料隨口一說還有這種意外收獲,當下吃驚得連薑依的事都給忘了,定定望著薑安誠:“誰家來提親了?”
薑安誠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抬手摸了摸鼻子。
已經婉拒了人家的提親,現在又拿出來說,似乎不大厚道。
馮老夫人嗤笑一聲,一個字都懶得說。
她就知道老大是為了女兒打腫臉充胖子。
這聲嗤笑成功激將。
薑安誠揮手把屋內伺候的下人趕出去,無視薑似阻止的眼神,笑道:“一直沒跟您說,甄家前不久向兒子求娶似兒呢。”
“哪個甄家?”馮老夫人下意識想到一個人,心中立刻否認。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那個甄家!
“當然是順天府尹甄大人,他替長子求娶似兒。”話說出來,薑安誠有些得意,“母親應該聽說過甄大人的長子吧,就是今年秋闈的解元郎。”
薑湛與馮老夫人同時倒抽了口冷氣。
他妹妹什麼時候被甄大人盯上的?簡直防不勝防。
馮老夫人就是另一個反應了:“老大,你說什麼胡話?”
“母親,這種事我會亂說?要是沒有這回事兒,傳出去兒子還做不做人了?”
聽薑安誠如此說,馮老夫人信了大半,狐疑打量著薑似,震驚之餘竟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甄家怎麼會看中四丫頭?”
薑似也不知道怎麼談著大姐的事就扯到她身上了,聽著馮老夫人的話心頭火起,淡淡道:“孫女有個最大的長處,祖母莫非一直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