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誠一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
今日才到伯府的那位表弟,穿的正是一件鼠灰襖……
思及此處,薑安誠的火氣直往上冒,幾乎要頂破天靈蓋衝到天上去。
當表叔的居然調戲表侄女,簡直令人發指!
不成,他要找那混賬算賬去。
打眼一掃女兒,薑安誠強把火氣壓下去,安慰道:“似兒,我先送你回海棠居,至於今天的事你萬萬不要往心裡去,為父定會找出那個人狠狠收拾一頓。”
“那個人是誰呢?”
薑安誠被問得一窒,抬手碰了碰鼻尖:“現在還不知道,為父會查的。”
“阿蠻,你先出去吧。”薑似道。
阿蠻退了出去,書房內隻剩下父女二人。
薑安誠有些擔心:“似兒?”
薑似看著薑安誠:“父親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
薑安誠臉色一變,突然就有了莫大壓力。
“女兒想了一路,那個人青天白日出現在咱家園子裡,定然不是小賊,也不是哪家下人,那麼十有八九就是父親或叔叔們的客人了。”薑似抿了抿唇,臉上閃過難堪,“女兒今日才拜見過遠道來的竇家表姑,聽聞與竇表姑一同來的還有一位表叔……”
薑安誠狼狽移開目光。
說謊被女兒當場識破,再沒有比這尷尬的了,都是竇啟桐那個混賬玩意害的,回頭他定要打斷那王八蛋的腿趕出去!
“父親打算如何做?”
“打斷他的狗腿趕出去!”
薑似歎了口氣:“父親,您若那樣做,女兒被他輕薄的事豈不要傳開了?”
薑安誠一下子傻了眼。
似兒擔心得沒錯,竇啟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他姨家表弟,遠道而來被他打一頓趕出去,任誰都知道這其中有問題,略一深究似兒遇到的糟心事就瞞不住了。
竇啟桐那種爛泥丟人現眼無所謂,似兒怎麼能被潑這種臟水?
越想越覺得窩火,薑安誠用力捶了一下頭。
“父親,您彆氣了。”
薑安誠看向薑似。
薑似彎唇笑笑:“女兒現在也不氣了,早早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以後遠著就是。”
“必須遠著。”薑安誠琢磨著有機會還是要狠狠教訓竇啟桐一頓,隻不過不能是現在。
“父親也要遠著。”
薑安誠一怔,隨後正色點頭:“那是當然。”
薑似這才放心笑了。
她放心,當然不是因為竇表叔那種爛泥會被如何收拾,而是經過這件事父親定會離竇表姑遠遠的。
在這一點上,薑似十分了解自己的父親。
麵對輕薄自己女兒之人的妹妹,他對竇表姑的先天印象直接從地底開始,以後竇表姑能靠近父親一丈之內就算她輸。
“對了,似兒來找我什麼事?”
薑似眸光閃了閃,抬手把碎發理到耳後:“給父親做了一雙鞋,父親試試合不合腳。”
“合腳,合腳。”薑安誠接過遞來的鞋子,還沒試便連聲道。
看著那張與亡妻十分相似的麵龐,薑安誠悄悄紅了眼角。
女兒真的長大了,也不知要便宜哪坨牛糞!
薑大老爺突然對薑姓以外的未婚男子充滿了深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