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潘海稱一聲有殊色,景明帝頗驚訝。
這樣看來,薑四姑娘定然是豔壓群芳的美人兒。
如此一個美人兒,安國公家的那小子竟然退親?
景明帝好奇過後,便把此事拋開,賞起歌舞來。
冬日天黑得早,宴席一結束,稍作休息,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回了城。
一路上彩旗獵獵,樂聲悠揚,無數百姓立在街道兩旁圍觀皇家鑾駕,景明帝亦坐於車馬中含笑看著他的子民。
回到皇宮後,景明帝高昂的心情低落下來。
從外麵廣闊的天地回到一成不變的宮中,任誰都會有些沮喪。
可無論心情如何,晚上的家宴還要打起精神應對。
景明帝忙裡偷閒休息了一下,換上常服,前往長生殿。
宮中的家宴一直設在長生殿舉行,對鬱謹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綿綿不絕的樂聲,衣裳輕薄的宮女,熏人欲睡的暖意,都讓鬱謹感到十分無聊。
可是再無聊,他還是要過來,他的終身大事還指望皇帝老子呢。
低低的嘻笑聲傳來。
鬱謹耳力好,聽得明明白白。
“那是七哥吧,聽說他沒事就與其他皇兄打架,沒想到生得還挺秀氣……”
“哼,再秀氣也是隻會動手的野蠻人,有什麼好瞧的。”
……
鬱謹往那邊掃了一眼,被一串公主晃得眼花。
這至少有十幾個公主吧,皇帝老子可真能生!
再掃一排皇子,鬱謹自嘲一笑。
若是不能生,說不定也輪不到他出世了。
儘管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宮,幾乎沒享受過皇子待遇,更沒從父母那裡得到半點溫暖,鬱謹卻從沒想過命運這麼慘,要是沒把自己生下來就好了。
開玩笑,活著多好啊,要是從沒在這世上走一遭,又如何遇到他的阿似呢?
鬱謹拎起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銀製的酒壺,白玉的酒杯,琥珀色的美酒。
鬱謹端起酒杯放到鼻端輕嗅,輕抿一口。
有低低的嗤笑聲傳來。
不用細聽,也知道是那些公主在笑鬱謹親自倒酒的舉動不合時宜。
鬱謹揚了揚眉,目光如電看了過去。
公主們立刻噤聲,有幾個悄悄紅了臉低下頭去。
無論這位皇兄如何粗魯沒規矩,卻不得不承認眾多皇兄中當屬七皇兄生得好,看人時還莫名讓人心慌。
就好像……就好像要是再多嘴,就會如那些皇兄一樣被打一頓……
鬱謹收回目光,轉了轉手中玉杯。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高喝,禮樂聲頓停,景明帝攜著皇後走進大殿。
殿中眾人立刻起身,高聲參拜。
景明帝雙手往下一壓:“坐下吧,都是一家人,無須多禮。”
出宮祭天已經夠累,家宴上他可不想再端著了。
景明帝懶懶坐下來,開始打量嬪妃兒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