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罷,已是寒星漫天。
鬱謹無視賢妃欲言又止的神色,大步走出皇宮。
宮外是刺骨的冷,恰好趕上薑湛換班。
“薑二弟。”鬱謹立在不遠處,含笑喊了一聲。
薑湛忙跑過去,無奈道:“王爺,在外邊您就彆這麼喊了,讓那些同僚聽到多不好。”
前些日子,薑湛已經從暴跳如雷的老子那裡知曉了鬱謹的真正身份,震驚了足足三天才緩過勁來。
跟他稱兄道弟的餘七哥是皇子?
呃,這也沒什麼,他交遊廣闊,三教九流都有不少朋友,既然能與乞兒打交道,與皇子稱兄道弟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堂堂皇子惦記他妹妹?
彆的都沒問題,這個可不行。
薑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他看來,妹妹雖然什麼都好,可畢竟退過親,要是嫁給皇子,最多當側妃。
彆欺負他讀書少,側妃不就是妾嘛,嫁過去被正妃欺負了,他難不成能打進王府去?
拳腳功夫練得再好都不行,他打聽過了,那等於造反!
所以薑湛果斷與父親大人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好兄弟可以繼續做,大舅子絕對不能當。
看著薑湛,鬱謹氣不打一處來。
未來的嶽父大人一時糊塗也就罷了,薑二居然也跟著胡鬨,虧他還屢次救他,這小子的良心肯定被二牛吃了。
“他們聽到有什麼不好?”無論心中如何不快,為了把媳婦娶到手,鬱謹還是要忍,含笑說道。
薑湛眨眨眼,嘀咕道:“對啊,我與王爺熟悉又不是見不得人。”
“還是叫我七哥好了。”
薑湛忙擺手:“這可真不行,咱們不在乎,有心人聽到該做文章了。”
鬱謹笑了笑。
“怎麼了?”當了一天的值,薑湛隻覺手腳都是僵的,邊搓手邊問。
“我發現薑二弟比以前考慮周全了。”
薑湛一笑:“吃一塹長一智,我再不成器,總不能一直讓父親與妹妹操心。對了,王爺,宮裡設宴有意思不?”
鬱謹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這一年的冬至恰是十一月十六,天上掛著圓盤大的月。
月是冷的,灑下如霜的月輝,染了他一身寒氣,可他的心頭卻是暖的。
鬱謹笑道:“有意思,父皇要給我說親了。”
“啥?”薑湛猛然停住,打量鬱謹神色,一時忘了稱呼,“餘七哥,你該不是開玩笑吧。”
“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我過了年就十九了,王府裡總不能一直沒有女主人。”
薑湛緩過神來,抱拳:“恭喜王爺了。”
太好了,餘七哥娶了媳婦,就不用擔心妹妹羊入虎口了。
鬱謹不由黑了臉。
他對薑湛吐露這個,是想瞧瞧這小子到底怎麼想的,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喜形於色。
真是氣死他了,今夜他就爬牆去找阿似。
哼,薑二不是護著寶貝妹妹嗎,他偏要找阿似幽會去!
打定了主意,再看薑湛欣喜的表情,鬱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二人分彆後,薑湛回了東平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