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貴女中,陳慧福她是認識的。
寧羅郡主的女兒,要說好感,並沒有。
當然,無論心中如何想,賢妃麵上都不會流露出一星半點來,隻等著陳慧福接下來的表演打發時間。
有青衣宮婢端來托盤,上麵放著一管通體潤澤的瀟湘笛。
陳慧福拿起笛子,試吹了兩聲。
笛聲悠揚,音質極佳。
她一顆心微微放下來,暗暗給自己打氣:沒什麼可怕的,隻要順順當當吹完這一曲就行了,反正吹笛子與跳舞和表演戲法相差甚遠,不至於被人比到塵埃裡。
定了定神,陳慧福把笛子橫到唇邊吹奏起來。
笛聲響起,活潑清麗,是耳熟能詳的名曲《鷓鴣飛》。
這種場合,曲風歡快的《鷓鴣飛》是很應景的,又有展翅高飛之意,暗暗應了選妃之事。
無功無過,賢妃聽著微微點頭。
笛曲漸入佳境,陳慧福越發放鬆,從笛孔流瀉出來的笛音就越發圓潤悠揚了。
陳慧福甚至為自己感到驚訝:這竟然是她發揮最好的一次。
一抹得意從心頭升起。
就在此時,奇癢傳來。
那癢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劇烈,使她根本無法控製,嘴角猛烈抽搐。
笛聲瞬間破了音,變成尖銳的刺耳聲,好似利刃劃過肌膚般難受。
眾人雖然聽得漫不經心,可伴著歡快的笛曲聊聊天還是挺不錯的,這變了調的笛音一響,頓時齊齊皺眉,向場中人望去。
陳慧福大驚,努力維持著淡定。
尖銳的笛音接連響起,在竊竊私語中,她瞬間臉漲得通紅。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癢?
似乎不能想,越想越癢,到後來她幾乎完全無法控製嘴角的抽搐,把長笛一拋,照著腮邊一抓。
五道指痕留在白嫩的麵頰上,似乎瞬間就不癢了。
可耳邊響起的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緊接著就是陣陣議論傳來,如排山倒海,衝擊得她頭暈目眩。
“天,就算吹不出好曲子,也不能這麼極端啊,給自己的臉來這麼一下子,豈不是毀容了?”
“毀容不至於,十天半月不能見人倒是真的。”
“嘖嘖,陳姑娘這裡是不是有些問題?”一位貴女悄悄指了指腦袋。
“誰知道呢,反正她這樣太嚇人了,對自己都能如此,以後咱們還是遠著些吧。”
“正是。”
陳慧福呆呆立在場中,一時忘了反應。
她乾了什麼?她在哪?她是誰?
疼痛後知後覺襲來,伴隨著疼痛的是難以接受的丟人與恥辱。
“還不退下!”那數道血痕在賢妃看來格外晦氣,沉著臉淡淡道。
陳慧福捂著臉尖叫一聲,跌跌撞撞回到原處,聽著那些刺耳的議論徹底崩潰,放聲大哭起來。
場麵一時有種古怪且尷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