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嬤嬤不由看向鬱謹。
“王妃說的話沒有聽見?”
紀嬤嬤還要說什麼,觸到鬱謹那張冷冰冰的臉,突然想了起來。
這位爺惱了都敢與皇子們打群架,真要收拾她一個管事算什麼?
紀嬤嬤當下沒了聲響。
長史啊,對不住了,以後王爺、王妃守不守規矩的問題還是你自己操心吧。
王妃說的不錯,她是個識趣的人,既然已經被分到燕王府,從此生老病死榮華富貴皆與王府脫不開關係。
比起這些,就讓規矩一邊涼快去吧。
去往皇宮的馬車上,鬱謹攬著薑似笑:“就你脾氣好,我當時都想直接把那老婆子踹出去。”
他們要幾次水也要被管著?管天管地,連生孩子都被管著,身為皇室中人還真是無趣。
“你是王爺,對下人何必用拳頭解決問題。以後王府裡的事我來操心就好了。”
鬱謹想想也是。
就如皇上鮮少乾預後宮一般,他管得太多,彆人反而覺得王妃無能。
“我以為你懶得操心這些。”
薑似笑了:“怎麼會。既然選擇嫁給你,這些便是我該操心的。倘若處處被你護著,久而久之我就成菟絲花了……”
鬱謹笑意懶散,心滿意足:“菟絲花也好,霸王花也罷,你想當什麼就當什麼,隻要覺得高興。”
二人一路說笑著到了皇宮,由內侍領著先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等了一會兒,太後身邊伺候的人出來道:“這是太後賞王妃的禮物。太後有些不大舒服,免了王爺、王妃的請安。”
薑似接過宮婢手中的錦盒,對著太後寢宮的方向福了福,與鬱謹並肩離去。
見二人走遠了,大宮女也離去,兩個小宮女咬起耳朵來。
“崔大姑娘才剛進去呢,太後就不見燕王與王妃,這是對燕王妃不大滿意吧?”
“這是自然,上個月蜀王帶著王妃來給太後請安,太後留蜀王妃坐了好一會兒呢,現在不見燕王妃,顯然是對燕王妃不喜……”
寢殿中,崔明月舉著象牙槌替太後輕輕敲腿,眼中閃過笑意。
薑似看到過她最狼狽的樣子,害她名聲掃地,她若讓她好過,就不叫崔明月。
“明月,你與湘王的婚事定得急,委屈你了。”
崔明月揚唇一笑:“明月怎麼會委屈?您不嫌明月之前不懂事,明月已經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人了。”
太後看向崔明月的眼神越發溫和。
太後的拒見並沒有影響薑似的心情,夫婦二人向皇後寢宮走去。
景明帝此時正等在坤寧宮裡。
皇後心中存了詫異。
當初蜀王夫婦前來給她請安,還是正敘話時皇上才趕來的,怎麼到了燕王竟早早過來了?
這樣說來,她要重新審視燕王夫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景明帝早早過來完全是隨興所至。
近來各地雨水頻發,陸續傳來災情,心情委實不佳,那便瞧瞧會變戲法的兒媳婦放鬆心情吧。
當了十幾年的明君,景明帝很會紓解壓力。
“父皇、母後,我聽說七嫂是京城最漂亮的女子,是真的麼?”坐在皇後下首的少女突然開口問。
少女容色秀麗,最顯眼的便是一身雪白肌膚,瞧著像是一尊玉人。
這便是皇後的獨女福清公主,也是景明帝最寵愛的女兒。
可是這樣一個尊貴美麗的天之驕女,一雙眸子卻蒙了白霧,說話時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