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前生她與阿謹一同經曆的那些永遠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慶幸的則是他們在最合適的時候認識彼此,二人之間沒有季崇易,更沒有聖女阿桑,無疑會簡單快樂許多。
慶幸比遺憾多,對她來說,便算是福氣了。
幼時她不信紅顏薄命,長大後經曆了那些就信了,而現在她更相信命運要靠自己爭取。
薑似放下了疑惑,鬱謹卻突然問道:“阿似,你能治好福清公主的眼睛,真的是生而知之?”
“不信麼?”薑似笑問。
“不是。”鬱謹握住薑似的手,與她十指交纏,“你可能不知道,在南疆一些部落,生而知之的說法很盛行。”
薑似心頭一跳。
鬱謹繼續說道:“比如烏苗族,他們的聖女被稱為天選之人,據說隻有天生對異術敏感的女童才能成為聖女候選,而在這些候選聖女長大的過程中,定會有一位女童擁有遠超他人的天賦,仿佛天生就懂得那些異術的運用……這個人便會成為烏苗族的聖女,等上一任聖女過世後就會成為新的長老,也就是烏苗族乃至四周依附部落的領袖……”
真正掌握了烏苗族以及依附部落的領袖,倘若與大周或其他幾國對上,攪亂半邊天還是沒問題的。
鬱謹從固定在車廂中的小幾上拈起一顆梅子丟入口中,嚼了嚼咽下,又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腦子裡想的還是南疆的事。
那是他呆了多年的地方,看似彈丸之地,實則神秘莫測,擁有著令人恐懼的力量。
薑似見此,伸手搭在鬱謹身上,似笑非笑道:“阿謹,你對烏苗聖女很了解嘛。”
前世她假冒了兩年的烏苗聖女,因為怕露出破綻與族中人鮮少接觸,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學習異術,熟悉的人除了鬱七就是阿桑的貼身婢女。
現在想想,那段經曆給她帶來的是種種神奇能力,其他留在記憶中的烙印並不多。
“機緣巧合知道的。”對南疆的事,鬱謹不願多說。
薑似嘴唇微動,有心問那副畫像的事,又無從問起。
夫妻間雖說應該坦誠相待,可這種前世遺留問題怎麼算?
這個時候的她不但不應該知道聖女阿桑的長相,更不可能知道那副畫像的存在。
難道要她告訴鬱七她是重生的?
彆的都可以,隻有這一點薑似從沒想過。
重生這個秘密就好似她最貼身的一件衣,一旦扒開,那真的是赤裸裸了。
思及此處,薑似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這一世,鬱七書房中那副畫像究竟在不在?
這個疑問一起,好似一石激起心湖千層浪,竟恨不得立時回到燕王府中。
在鬱謹覺得短暫而薑似覺得漫長的獨處中,馬車終於停下來。
燕王府到了。
二人先後下車,並肩往裡走。
一道灰黃影子衝過來,在薑似麵前停住,可憐巴巴搖著尾巴。
鬱謹黑著臉咬牙切齒:“二牛,你還敢出現!”
二牛嘴上纏著一道紅綢,還打了個蝴蝶結,頗委屈嗚嗚兩聲。
薑似見了心疼不已,瞪鬱謹一眼:“二牛隻是想吃醬肘子,怎麼能這樣罰它?”
鬱謹臉更黑了。
隻是想吃醬肘子?這狗東西分明是因為他迎娶阿似不許它跟著,故意搗亂。
他當時差點驚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