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燕王妃的婢女。”
“那又如何?”崔明月對薑似身邊的丫鬟全無印象,不以為然問道。
婢女一臉古怪:“婢子在經常給您買香露的鋪子裡遇到過她,卻見那露生香的女掌櫃對她頗恭敬,瞧著不似待客人,而是待東家……”
崔明月陡然坐直了身子,神色鄭重起來:“你是說——”
婢女忙道:“婢子就是今日在宮中遇見她,想起那日情形有些古怪,所以稟報給姑娘……”
“做得不錯。”崔明月讚了一聲,放在桌幾上的手輕輕敲打著桌麵。
露生香的女掌櫃對一個婢女態度恭敬?
崔明月不由想起偶然走進那家不起眼的脂粉鋪,卻意外發現那家小店的香露格外好聞,從此便時常打發婢女去買香露,偶爾也會去逛逛。
她衣著裝扮無不顯示出貴女的身份,卻不見那個女掌櫃唯唯諾諾。
以女掌櫃對燕王妃婢女的態度——崔明月挑眉,手攤開按住桌麵。
難道說那個脂粉鋪的背後東家就是燕王妃?
崔明月閉上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小扇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就好似她長久以來陰沉的心情,而微微顫動的眼皮則顯示出此刻內心的激動。
那是帶著興奮的激動。
倘若露生香的幕後東家真是燕王妃,想要燕王妃栽跟頭就輕而易舉了。
崔明月想到長生殿中鬱謹的侃侃而談,薑似的坦然自若,以及二人不經意間的默契對視,這一切都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有把二人毀滅的衝動。
憑什麼他們能琴瑟和鳴,耀眼奪目?
那就先從露生香開始好了,看燕王妃這一次還怎麼得意。
東平伯府的眾人確實有些等急了。
雖然接到信說燕王夫婦要先進宮赴宴,馮老夫人還是命人在門口守著,以便在第一時間把燕王夫婦迎進來。
東平伯府出了一位正兒八經的王妃,隻要這麼一想,馮老夫人就忍不住激動。
從薑似出嫁後,馮老夫人就像做夢一樣,回門這日一時見不到人來一顆心就不踏實。
眼看著日頭西移,眾人心中開始七上八下。
“這個時候了,該不會不來了吧?”薑湛站在大門口,雙手環抱嘀咕著。
薑安誠瞪他一眼:“少廢話,三朝回門能不來?以為你妹妹像你一樣不靠譜?”
薑湛無語望天。
父親大人又開始遷怒了。
似乎從四妹出閣後,父親就變得特彆愛找茬。
想想也是,這兩日他去了一趟海棠居,看著樹下空蕩蕩的秋千架都覺得不是滋味,更何況父親。
“來了,來了!”守在外頭的管事一眼看到了燕王府的馬車,趕忙迎上去。
薑安誠探頭看了一眼,趕忙往回走。
“父親,您去哪兒?”
薑安誠沒好氣道:“回屋去,難不成讓我這當嶽丈的在門口迎女婿?”
看著薑安誠飛奔而走的背影,薑湛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