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出現有兩種可能,一是露生香的生意紅火,引來同行算計;另一種可能就是衝著她來的。
而無論哪一種可能,她是露生香幕後主人的身份都不宜暴露。
燕王妃未出閣之前開的胭脂鋪子把人的臉害毀容了……
薑似不在乎什麼名聲,卻不代表被人嚼舌會開心,更不代表被人算計了還無動於衷。
今日這件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而鬱謹的做法無疑解決了露生香的問題。
光明正大把鋪子買下來,從此所有人都知道露生香是燕王買下送給燕王妃的。
“掌櫃的,咱們進去詳談吧。”鬱謹對秀娘子說了一句,直接往內走去。
秀娘子低著頭不敢往薑似的方向掃,等進了鋪子關上店門,一直把薑似二人領到後院去,這才慌忙行禮:“小婦人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盧楚楚勉強給鬱謹行了一禮,目光灼灼看著薑似:“薑姑娘,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王妃了?”
薑似抿唇笑:“一個稱呼,隨楚楚姑娘怎麼叫。”
鬱謹淡淡開口:“阿似是我妻子,自然該叫王妃。”
盧楚楚翻了個白眼。
這人還是這麼小心眼!
“秀掌櫃,你的傷還請大夫看看吧。”薑似溫聲道。
秀娘子一臉慚愧:“小婦人的傷不打緊,隻是今日給王妃丟臉了,都是小婦人沒做好——”
薑似擺擺手:“秀掌櫃不必急著把責任攬上身。我記得今日那婦人拿的那款玫瑰香露每月售賣是有限製的吧?”
秀娘子忙點頭:“每月隻售三十瓶。”
薑似當初開這家店鋪,賺些零花錢是其次,主要是憐憫秀娘子中年喪女,給她找個事做。
沒想到調製的香露大受歡迎,居然讓她從此不再為銀錢發愁,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饒是如此,薑似並沒有心思把鋪子做大。
對她來說,錢夠用就好,她缺的從來不是錢。
“買這款香露的熟客居多吧?”薑似再問。
秀娘子立刻捧了賬本奉給薑似。
“絕大部分是熟客,對於常來的客人,小婦人與之閒聊時如果得知對方是哪家的就會記在這上頭。”
薑似低頭翻閱賬本。
倘若是商家競爭,出麵與婦人談的一般不會是女子,所以她更傾向於後者:今日這事是衝著她來的,幕後之人知曉露生香與她的關係。
能用二十兩銀子一瓶的香露設套,指使婦人的人定然富貴非凡,絕不是那種咬牙買一次這款香露嘗鮮的人,所以那人十之八九是熟客。
而令薑似意外的是秀娘子的細心。
她的手指掠過一個個名字,在某處停下來。
那處記載了三個字:公主府。
公主府?
薑似斂眉,繼續往下看。
熟客不多也不少,何況不是所有人的身份秀娘子都能知曉,能記在這賬冊上的很快便掃完了。
薑似視線重新落到“公主府”三個字上,手指輕輕點了點,問秀娘子:“客人是哪個公主府上的?”
“常來買香露的是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那姑娘傲著呢,從不與小婦人閒聊,隻有一次香露缺貨沒買到,她發脾氣提了一句公主府,旁的再沒多說……”秀娘子見薑似神色鄭重,猛然一拍額頭,“對了,那位姑娘您見過的!”
薑似手一翻,壓在賬冊上。
“就是您第一次在小婦人麵前取下帷帽來,後來離開鋪子又回轉,當時那丫鬟正陪著她們姑娘買香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