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已是站了起來:“真有此事?”
皇子大婚居然被人搶親……話本子上都不敢這麼寫啊!
景明帝捂著心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潘海嚇得一疊聲問:“皇上,皇上您怎麼了?”
景明帝擺了擺手:“潘海,你去跟韓然說,讓他速把今日的事查明來報。”
韓然乃錦鱗衛指揮使,雖說與潘海是平起平坐的關係,但潘海可以近身伺候皇上,不像錦鱗衛想要向皇上稟報或是通過密奏,或是等傳召。
這麼隔了一層,久而久之潘海自然穩壓韓然一頭。
今日皇子大婚乃是大事,韓然早就派了手下在街上盯著,朱子玉出現後錦鱗衛的人雖然沒有站出來,卻早早把情況稟報到了韓然那裡。
景明帝沒等多久,就見潘海帶著韓然走了進來。
“微臣見過皇上——”
景明帝不耐截斷韓然的話:“如何?”
韓然飛快瞄了跪在不遠處的湘王一眼,眼中劃過一絲同情,垂首道:“回稟皇上,今日湘王大婚,迎親路上被朱子玉攔住……”
聽韓然所說與湘王出入不大,景明帝勃然大怒,重重一拍龍案:“朱得明是怎麼管教的兒子!看來他的職是白降了!”
朱得明原是大理寺右少卿,雖然品階不算高,但在多如牛毛的京官中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可是朱子玉的醜事一出,景明帝把他由大理寺右少卿降為正五品寺丞,一下子成了無足輕重的小吏。
論坑爹,朱子玉乾得相當漂亮。
“回稟皇上,朱子玉已經被朱家除名。”
在族法大過王法的時代,除名是十分嚴重的懲罰。
被除名的人從此沒有家族依靠,而他以後無論做了什麼與家族亦不再有關係。
景明帝一滯。
既然已經除名,自然不能再怪到朱家頭上去。
沉默了一會兒,景明帝稍稍平複了心情,問:“百姓真的認為是湘王橫刀奪愛?”
跪著的湘王暗暗咬牙。
橫刀奪愛?
他腦袋又不是被驢踢了!
韓然眼角餘光再瞄湘王一眼,回道:“那些小民最愛人雲亦雲,朱子玉不管不顧舉著長幡亂喊,很多人便信了,甚至說——”
“說什麼?”
“說朱子玉與崔姑娘一對有情人被無情拆散,還怪可憐的……”
湘王啊,同為男人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湘王感動得都快哭了,隻好低著頭掩飾情緒。
韓指揮使今日太仗義了。
他這位父皇素來愛惜名聲,可不願當老百姓口中拆散有情人的惡人……
景明帝沉默良久,開口道:“潘海,傳大將軍崔緒與榮陽長公主進宮——”
話未說完,就有內侍來報說榮陽長公主求見。
“皇兄,您可要為臣妹做主——”榮陽長公主奔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湘王語氣一頓。
“朕聽著,有話慢慢說。”
榮陽長公主來告狀自然打好了腹稿,重點放在湘王不顧大局把崔明月拋下這上麵。
聲淚俱下告完狀,見景明帝閉目不語,榮陽長公主忍不住催促:“皇兄,眼下明月被崔緒接回將軍府了,您說明月可怎麼辦啊?”
“接回將軍府倒是剛好。”
榮陽長公主一愣,就聽景明帝悠悠道:“既然明月與朱子玉是一對有情人,朕就不當惡人了,給他們賜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