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手揪住鬱謹衣襟,咬牙切齒道:“隨我去見父皇,嘶——”
疼得他說話都打哆嗦。
轉瞬間禦書房就跪滿了人。
景明帝臉色發青,重重一拍龍案,喝道:“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年都沒什麼好事,好不容易盼到快冬至又能出宮放風了,咳咳,是出宮祭天了,心情正好著呢,怎麼又出了幺蛾子?
看一眼臉頰腫起的太子,再看一眼神色惶然的鬱謹,景明帝心頭火騰騰往上冒。
又是老七!
這小子去年生辰把幾個兄弟都揍了一遍,隻差太子,今日這是補上了?
看到景明帝向鬱謹投去的殺氣騰騰的眼神,太子突然覺得沒那麼疼了。
老七今日打他是犯上重罪,要是能被父皇狠狠處置,那他受點罪也值得了。
太子自覺已立於不敗之地,先發製人喊道:“父皇,老七今日險些把兒子打死,請您替兒子做主。”
“給朕說仔細點兒!”
“兒子出去時被一個小侍衛給衝撞了,剛訓斥了小侍衛幾句,沒想到老七就衝過來,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把兒子打成了這樣……”太子情緒激動,一邊抽氣呼痛一邊詳細描述經過。
景明帝冷臉聽著,等太子說完一掃跪了一地的侍衛與內侍:“是這樣?”
太子的近身內侍忙道:“回稟皇上,正是如此。”
眾侍衛跟著點頭,其中一名金吾衛稍稍猶豫了一下,默默低下頭去。
燕王打了太子,這已經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事了,薑二冒犯太子與之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得到肯定的答案,景明帝眼含怒火問鬱謹:“老七,你今日發什麼瘋?”
鬱謹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兒子沒認出來是二哥,遠遠瞧見一個人欺負我大舅哥,一激動就衝過去把人打了,打完才發現居然是二哥!”
景明帝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咬牙問道:“大舅哥又是怎麼回事?”
鬱謹忙指了指跪著的薑湛:“父皇,我大舅哥叫薑湛,在金吾衛當差。兒子過來時正看到有人踩他的手……”
景明帝目光下移看向薑湛的手,果然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手背。
“太子,這又是怎麼回事?”景明帝視線重新落回太子身上。
太子突然有些慌,忙解釋道:“父皇,兒子可不知道這人是老七的大舅哥。今日兒子出門被這侍衛給撞到了,他跪在我麵前請罪,我嗬斥了兩句急著走,不小心踩到了他的手……”
薑湛動了動嘴角,沒有吭聲。
鬱謹就沒什麼顧忌了,詫異道:“二哥鞋底莫非有釘,不小心踩一下彆人的手能踩成這樣?”
景明帝眯了眯眼。
太子的解釋他自然沒有全信,可老七這個混賬這時候居然還敢叫喚,難不成真以為打了儲君就這麼算了?
“老七,冒犯儲君,你可知罪?”景明帝確實動了真怒,冷冷問道。
鬱謹跪好,垂眸道:“兒子知道冒犯儲君屬大不敬之罪,可是二哥今日沒穿太子服飾,兒子打人時沒認出來……”
“父皇,您彆聽老七胡說。兒子換身衣裳他就認不出來了?難不成您換身衣裳他也認不出來,連您都能打?”
老七居然想推到不知者不罪上頭,休想!
景明帝難得想附和太子的話。
說得有道理,老七理由太過牽強,這一次想躲過責罰萬萬不可能。
“父皇無論穿什麼,都不會把人的手踩爛。”鬱謹淡淡道。
景明帝揚了揚眉。
咦,似乎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