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薑湛討好笑著,飛快瞄了薑安誠手裡茶碗粗的棍子一眼。
薑安誠用棍子敲了敲地麵:“說說你今天都乾了什麼!”
“兒子——”迎上薑安誠殺氣騰騰的眼神,薑湛心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老實交代道,“兒子請求皇上讓我去南疆戰場……”
“你這個混賬,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和我商量!”
薑湛往後挪了挪,乾笑道:“兒子也不知道今日皇上會突然召我入殿啊。”
薑安誠一聽有道理,稍稍消氣,一冷靜突然反應過來:“皇上突然召你入殿是一回事,你能提出這種請求,可見是早就想過的!”
薑湛嘿嘿笑著,算是默認了。
薑安誠抄起棍子砸向他的小腿:“那你為何不先與家裡人說好?你是翅膀硬了啊?”
他一子二女,本不指望他們出人頭地,隻求平安康健過一輩子。
薑湛躲過襲來的棍棒,靈光一閃喊道:“兒子與四妹商量過了——”
飛來的棍棒頓時停在半空。
“與你四妹商量過了?”
薑湛猛點頭:“是啊,之前兒子不是莫名被廢太子折辱嘛,因此還連累燕王進了宗人府。當時就覺得太憋屈了,還不如上戰場殺敵痛快。”
薑安誠一巴掌打過去:“挨刀子也痛快!”
罵過後,又有了幾分遲疑。
“你四妹怎麼說?”
薑湛露出燦爛笑容:“自然是同意了啊。四妹要是不同意,兒子就不會跟皇上提了。”
薑安誠一下子被噎個半死。
這麼大的事不和當爹的說,先和妹妹說,除了他兒子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似兒素來靠得住,既然似兒覺得沒問題,那他也就放心了。
“咳咳,既然與你四妹商量過了,那就罷了,下不為例。”
薑湛險些哭了。
他就知道先和四妹提有保障多了。
盯著兒子年輕的麵龐,薑安誠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混賬東西,你真的不怕受傷流血?”
薑湛與薑安誠對視,神色罕有的鄭重:“父親,為了守護與實現一些東西,總會有人流血的。那些在戰場上受傷甚至捐軀的年輕人同樣是彆人家的兒子,兄長……他們既然可以,兒子為何不能?”
他是認真想過將來的。
被廢太子折辱隻是一方麵,他骨子裡就不願意這樣錦繡膏粱過一生。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這才是他想追求的人生。
薑安誠凝視著兒子朝氣蓬勃的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拎著棍子默默離去。
鬱謹腳步匆匆進了毓合苑,帶來一陣寒氣。
他先脫下大衣裳交給丫鬟,蹭了蹭腳底泥濘,這才大步走進裡室。
“阿似,今日父皇在上朝時嘉獎了舅兄,不過舅兄要的獎賞有些出人意料……”
“二哥莫非要去南疆?”
鬱謹微怔:“你早知道了?”
薑似點頭:“嗯,二哥先前就與我提過。”
鬱謹抿了抿唇。
是該給薑湛找個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