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李大郎今日才回來,聽聞媳婦沒了,直接吐血昏死過去了,醒來掙紮著要去討公道,被人好說歹說才拉住……”
“對了,李家娘子的弟弟那日不是被帶走了,他們打算如何安置那孩子?”
“誰知道呢,總歸李家是家破人亡了,造孽啊……”
鬱謹聽著這些風言風語,臉色越來越冷。
即便沒有在皇帝老子麵前許諾,他都不能放任此事發酵。
他是個閒散王爺,可以不在意名聲,可阿似不行,這世道對女子原就格外苛刻。
鬱謹在牆角站定,龍旦立刻湊過來:“王爺,開始麼?”
“嗯。”
龍旦手一揮,一隊人當街一字排開,把手中銅鑼敲得震天響。
窮極無聊的人們頓時從四麵八方湧來,有經驗的還在腋下夾著馬紮。
一隊人運足了力氣敲著銅鑼,裡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看熱鬨的人越圍越多。
“發生什麼事了?”來晚的人踮著腳急切問。
“還不知道呢。”被問的人拍拍前麵的人,“兄弟,裡邊發生了什麼事?”
前麵拍前麵,終於傳回話來:“還在敲鑼,暫時沒彆的事。”
眾人飛快交流著眼神,興奮不已:憑經驗,有大八卦要產生了!
鑼鼓聲終於停了,那隊人不知從何處抱來椅子,在被圍起來的一方場地中間搭建起來。
鑼鼓聲這一停,反而令最外圍看不到裡邊情形的人急得抓耳撓腮,不停戳前邊的人:“怎麼了,怎麼了?”
“椅子一個接一個摞起來,好像在搭高梯。”
“用椅子搭高梯?莫不是耍百戲的?”
很快最外邊的人就不問了,場中央的椅子越摞越高,眨眼就到了兩丈的高度,足夠裡裡外外的人仰頭看個分明。
椅梯最上方站著個身材瘦小的人,有人往上扔椅子,他穩穩接住,小心翼翼把椅子放好,一翻身又躍上了新高度。
圍觀眾人轟然叫好。
眼看著椅梯已經有了三丈餘的高度,圍觀眾人噤聲了。
這個高度要是掉下來會摔死人的,他們還是安靜看著吧,彆因為聲音太大把人嚇著。
而立在空中的人卻沒有絲毫緊張。
他是城中最好的戲子,最擅長的便是此項,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完全不算什麼,而隻要完成今日的任務,得來的賞錢足夠雜耍班三年收入了。
“這個高度,圍著的人再多,裡外都能瞧見了吧?”鬱謹淡淡道。
龍旦抹了一把臉:“卑職覺得城外的人都能瞧著了。”
城牆的高度也不過兩三丈啊。
這個法子,也就王爺能想得出來。
鬱謹仰頭,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那就好。”
既然已經傳開,那就鬨得越大越好。
看熱鬨不嫌事大,他這製造熱鬨的同樣不嫌。
半空中的戲子穩穩立在椅梯上環視一圈,對圍觀者抱了抱拳。
圍觀者凝神屏息,期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戲子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猛地往外一拋,一條長幅迎風抖開,青底黑字十分顯眼。
“上麵寫的什麼?”不識字的人心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