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嬤嬤隱隱覺得自己嚴肅正經的形象有崩塌的危險,收拾好心情立刻安排後續事宜去了。
王妃平安生產,接下來要忙的可多了,宮裡以及王妃娘家都要早早送信過去。
屋內的血腥氣還沒有消散,又是六月的天不許開窗,直如蒸籠一般。
鬱謹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
蒼白的臉,淩亂的青絲,抓破的床單……
他的心猛地揪起來,快步走到薑似身邊,握住她的手:“阿似,你怎麼樣?”
薑似睜睜眼,聲音疲憊:“累得慌。阿謹,我想先睡一睡,你出去吧。”
“好,你睡吧。”
薑似重新閉上眼睛。
對於初次生產的人來說,這番折騰確實耗儘了力氣。
鬱謹並沒有動。
屋中彌漫著的淡淡血腥氣使他仿佛能感受到先前薑似所承受的痛苦。
鬱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生了,不生了,一個醜猴子一樣的閨女足夠了。
阿巧對著鬱謹福了福:“王爺,您還是先出去吧,要給王妃擦洗換衣的。”
鬱謹點點頭,深深看薑似一眼,這才走出去。
外頭空氣登時清新起來。
“孩子呢?”鬱謹劈頭問紀嬤嬤。
紀嬤嬤道:“乳母正在給姐兒喂奶呢。”
聽到乳母正給孩子喂奶,鬱謹歇了去看的念頭,猶豫之後低聲問紀嬤嬤:“剛剛生出來的嬰兒,都是這麼醜嗎?”
紀嬤嬤眼角抽搐了一下,正色道:“姐兒可不醜,姐兒應該是剛出生的嬰兒裡很好看的了,畢竟像王妃呢。”
鬱謹回想了一下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對紀嬤嬤的眼神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已是半夜,齊王府主院的燈還沒有熄。
齊王快步走進來,齊王妃立刻翻身而起。
“還沒睡?”
齊王妃哪裡睡得著。
她有孕隻比薑似晚了些,若沒有小產,也要為孩子的出生做準備了,可現在卻隻能輾轉反側等著燕王府那邊的消息。
“燕王妃生了?”
從燕王府傳出燕王妃發作的動靜,齊王府這邊就派人盯上了,現在王爺過來,自然是有了結果。
“生了。”
“什麼時候生的?”齊王妃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齊王抿了抿唇,道:“夜半之後。”
齊王妃一下子有些喪氣。
夜半之後就是六月初一,哪怕提前一會兒就生在五月了,怎麼好事都讓燕王妃占儘了?
她立刻想到第二個問題:“是男是女?”
齊王臉上這才有了笑意:“是個姐兒。”
“哦,女孩兒啊……”齊王妃登時鬆了口氣。
若是個哥兒,那她更被燕王妃比下去了,恐怕要好長一段時間不得勁。
齊王同樣鬆快許多。
晉王倒了後,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把太子拉下來,可萬萬沒想到老七出了這麼大的風頭。
民間有了好名聲,聽說新上任的趙尚書對老七十分推崇,要是再生個兒子,老七這是要上天不成?燕王妃生了一個女孩,威脅就小多了。
齊王夫婦相視一笑,一起睡下。
翌日,燕王妃產女的消息早早送進了宮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