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齊王妃的眼神,薑似笑笑:“四嫂在看什麼,可是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她說著低頭看看垂在胸前的雪狐毛球,赧然道:“我就說這樣的毛球隻適合小姑娘,應該換個其他樣式的雪狐毛鬥篷,偏偏小丫鬟說好看,讓四嫂見笑了。”
身後阿蠻快言快語道:“主子,那幾件雪狐毛大衣真的不如這件好看哩,您就相信婢子眼光吧。”
薑似聽了,對齊王妃無奈笑笑。
齊王妃臉色一僵,心裡越發酸了。
就說一遇上燕王妃就要氣炸,她這裡還感慨沒有件像樣的雪狐裘,結果人家可勁挑著穿。
人比人得死,既然比不過薑氏,那就弄死她好了。
嗬嗬,等過了今日,薑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首,就算有多少件雪狐裘都沒用了。
而她就算一時銀錢上不寬裕,隻要王爺成了九五之尊,她當了皇後,何愁缺少奇珍異寶。
這般一想,齊王妃神色恢複如常。
薑似暗暗冷笑。
她如今對這些外物雖然不在意,可年少時也是懂得這些小心思的。
那時她與舅家表姐相處,唯恐穿戴差了讓表姐看了笑話,對這些可是十分留意。
齊王妃既然真的拿嫁妝補貼王府用度,又如此賢良會過,想必舍不得置辦太昂貴的衣裳。既然瞧著她這件雪狐毛披風眼熱,那她樂得讓對方更眼熱些。
什麼?這麼顯擺太掉價?她才不在意,反正讓對方不痛快就對了。
薑似對害她性命的齊王妃可以說厭惡到極點。
一個王府,真要依靠王妃的嫁妝補貼,那些銀錢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吃穿嚼用、人情往來,這些雖然花費不小,但不至於此。齊王府的銀錢恐怕大半都用在了養人上頭。
所謂“養人”,或是蓄養幕僚門客,或是暗中收買安插眼線,或是悄悄培養人手,這就是個無底洞,多大的富貴都撐不住。
說到底,齊王府的拮據是因為齊王夫婦心太大。不然人家魯王都降為郡王了,魯王府的日子照樣美滋滋的。
想要往上爬無可厚非,可為了這個目的踩著無辜者的屍骨,那就該死了。
“時候不早了,七弟妹,咱們走吧。”齊王妃片刻不想多呆,催促道。
二人各自上了馬車。
齊王妃隻帶了一個丫鬟,兩個婆子,外加兩個護衛,一副輕車簡從的架勢。
薑似見此,眼中仿佛結了冰。
前世齊王妃約她上香,就是如此。
那時候不是這個季節,去上香的由頭也不同,但齊王妃的說法是一樣的:“上香講究心誠,咱們沒必要大張旗鼓,少帶些人,悄悄去悄悄回就是了。”
如今想來,當然要少帶些人,人多了哪裡方便對方做手腳呢。
薑似嘴角掛上自嘲的笑,心道:那時候的自己莫不是個傻子吧,就這麼跟著齊王妃送死去了,也不知後來阿謹得知該如何傷心。
馬車動起來。
還算寬敞的馬車裡除了薑似,還有阿蠻,至於婆子與護衛則跟在馬車旁。
阿蠻興致勃勃,挑開車窗簾探頭往外看,一顆心歡喜得要飛起來。
“阿蠻——”薑似喊了一聲。
阿蠻忙放下簾子,脆聲問:“主子,您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