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果然被嚇傻了,磕頭如搗蒜:“奴婢交代,奴婢交代,求皇上開恩,不要牽連奴婢的父母家人——”
景明帝的眼神徹底冷了。
丫鬟這麼一說,齊王妃難逃乾係。
齊王死死盯著丫鬟,眼中透著惱火。可他很快察覺有道視線打量著他,當即心下一凜,眼中的惱火轉為震驚與心痛。
事已至此,李氏完了,到了棄卒保車的時候,他必須謹慎起來,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薑似收回了視線,唇角微彎。
一口吃不了個胖子,她不急,小目標會一個個實現的。
“少廢話,快說!”潘海喝道。
丫鬟哆嗦著道:“王妃……王妃沒有對奴婢提起害燕王妃的原因,隻吩咐奴婢在海外異香中摻了另一味香。這兩種香分開來不會有任何害處,一旦混合點燃,就會令吸入的人渾身無力……”
如此,齊王妃欲害薑似再無疑問。
景明帝看都不想看癱軟的丫鬟一眼,問甄世成:“車夫又是如何交代的?”
“車夫說齊王妃讓他在馬發狂後留意動靜,一旦察覺她跳下馬車,就把馬車駛向懸崖。”
“那後來險些掉下懸崖的怎麼成了齊王妃?”
甄世成眼角餘光掃了掃薑似,道:“車夫聽到動靜後回頭看了一眼,以為是齊王妃跳了下去,於是放任驚馬向懸崖奔去,後來才知道弄錯了,當時掉下馬車的是燕王妃,而齊王妃還留在車裡……”
眾人不由看向薑似。
齊王妃要害燕王妃,可最後逃脫的是燕王妃,險些掉下懸崖的卻是齊王妃,難道燕王妃隻是單純的幸運?
帝後二人對視一眼,想到薑似那些神秘手段,一時有了想法。
薑似大大方方任由人打量。
齊王妃害她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難不成隻允許害人者施展種種惡毒手段,不許受害者自保乃至小小反擊?
當然,要她親口承認有意反擊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嚇大的,難不成會像齊王府的小丫鬟那樣不打自招?
至於皇上會如何想,薑似並不怕。
即便皇上懷疑她反擊了又如何?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皇上要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容不得,就不是她了解了兩輩子的景明帝了。
景明帝眸光深沉打量著薑似,沒有問什麼。
齊王則藏著不甘質問道:“七弟妹,你能否解釋一下既然當時渾身無力,又是如何逃生的?內子又為何留在了車裡?”
薑似臉色一沉,反問:“有齊王府丫鬟與車夫為人證,香球與馬屍為物證,現在我認定四嫂謀劃了這場驚馬事故,四哥可否承認?”
在數道目光注視下,齊王不得不點了頭。
事已至此,李氏的罪行他不能否認,隻是不甘心燕王妃不但無事,還占儘了好處。
薑似見齊王點頭,冷笑一聲:“既然四哥承認四嫂害我,現在麵對我這個受害者,第一個反應難道不該是慚愧自責進而對我安撫道歉麼,怎麼反而對我咄咄逼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四嫂害我一事並不是四嫂一個人的意思——”
“沒有!”齊王臉色微變,忍著惱怒道,“七弟妹莫要胡思亂想,我對此事確實一無所知——”
薑似半點不給齊王麵子,冷冷道:“四哥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了?那我也不知道為何僥幸被甩出了車廂,而要害我的齊王妃卻留在了車廂內,四哥為何還理直氣壯質問我?”
角落裡的潘海瞄著氣勢驚人的薑似,暗生感慨:當著帝後的麵,燕王妃可真是一點含糊啊。
這時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奴婢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