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看著大膽意氣,實際上這才是個聰明人。
鬱謹從養心殿出去,直接去了玉泉宮。
聽聞燕王求見,賢妃往美人榻上一靠,懶懶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鬱謹走了進來,向賢妃見禮:“聽聞娘娘身體不適,不知現在好些了麼?”
賢妃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冷不熱道:“托你的福,還沒死。”
鬱謹半點不快都沒流露,恭恭敬敬道:“娘娘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免得讓關心您的人擔心。”
“哼,你會關心本宮?”賢妃瞧著鬱謹這個樣子心中更氣。
彆以為她不知道這畜生是假裝的。
當初舉辦賞梅宴給兩位皇子選妃,這畜生就是對她裝出這副恭敬規矩的模樣,令她大意了才輕易讓薑氏那個賤人成了燕王妃。
她已經看透這畜生對她毫無母子之情,自然不會再被蒙蔽了。
鬱謹微微一笑,一臉純良:“娘娘說哪裡話,我當然是關心您的。”
賢妃細眉高挑:“關心?你若關心本宮,昨日進宮為何不來玉泉宮,而是等皇上說了才想起來?我看你根本不是關心本宮,而是怕引起你父皇不快吧?”
鬱謹一臉愕然:“娘娘在說什麼?父皇沒有對我說什麼啊。”
“沒有?”賢妃一聲冷笑,“難道不是皇上要你過來的?”
鬱謹越發驚詫:“娘娘誤會了,父皇並沒有對我說什麼,是我惦記娘娘這才一處理好手上的事就過來了——”
“夠了,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賢妃含怒打斷鬱謹的話。
鬱謹垂眸,聲音透著不解與委屈:“娘娘對我誤會真的太深了,我怎麼會由父皇提醒才來給您請安呢,實在是昨日事情太多才晚了一日。當然,這是我不對,應該第一時間就過來的……”
鬱謹姿態十分低,賢妃卻越發惱火,忽聽一旁心腹嬤嬤輕咳了一聲。
賢妃眼角餘光掃了心腹嬤嬤一眼,本要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心腹嬤嬤見狀鬆了口氣。
許是疾病磨人,以往娘娘沒這麼急躁的,哪怕心中再惱也不會當眾隨意發火,近來卻越發控製不住脾氣了。
燕王態度如此好,這種情形下娘娘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麵不依不饒,隻會讓人覺得娘娘對燕王太過刻薄,傳出去對娘娘不利。
賢妃經由心腹嬤嬤的提醒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恢複了冷靜淡淡道:“不管怎麼說,你能來看本宮,本宮就欣慰了,免得一些不懂事的笑話咱們母子情薄。”
氣氛總算緩和,母子二人不鹹不淡說了幾句,鬱謹突然認真道:“娘娘,我此次南行遇到了一些事,想跟您說一說。”
“說吧。”
鬱謹為難看了看左右。
“你們都退下。”
那些在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本就膽戰心驚的宮人迫不及待退了出去。
“可以說了?”
鬱謹看向唯一留下的心腹嬤嬤。
賢妃擰眉。
“我要說的事非同小可,不宜讓旁人知道。”
賢妃略一遲疑,衝心腹嬤嬤微微點頭。
沒人陪著也無妨,老七再不孝順總不可能敢傷她。
心腹嬤嬤略略屈膝,退了下去。
“到底什麼事,如此神秘?”
鬱謹微微一笑,整個人好似與先前不一樣了,輕聲道:“剛才娘娘說母子情薄可說錯了,咱們之間哪有母子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