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呢?”景明帝立刻問道。
一道怯弱聲音傳來:“奴,奴婢在這裡……”
隨著一個人跪在眼前,景明帝看清了小宮女的樣子: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此刻臉色慘白,泫然欲泣,顯然嚇得不輕。
“萍姑姑懸梁的時候,你在何處?”
總不能是這小宮女看著萍姑姑自儘的。
“奴,奴婢不在房中……”小宮女伏在地上,抖若篩糠,“萍姑姑要奴婢去取些香料來放入箱籠中薰衣裳,奴婢去取香料,誰知回來一進屋就發覺萍姑姑懸梁了——”
景明帝聽得臉色發青,問那位嬤嬤:“之前你們就沒聽到聲響?”
繡墩倒地總要發出聲音。
嬤嬤搖頭:“當時太後正在聽曲兒,並沒聽到西屋傳來的動靜,直到小宮女驚叫聲傳來,太後這才走出來看——”
說到這裡,嬤嬤狠狠瞪了小宮女一眼。
若不是這賤婢失態亂叫,太後怎麼會被嚇昏呢。如果說萍姑姑應該鞭屍,這小蹄子也該亂棍打死才是。
景明帝卻顧不得計較小宮女的失儀,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萍姑姑身上。
如果萍姑姑是他殺,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如果萍姑姑是自儘,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選擇在如此矚目的地方投繯呢?
腳步聲傳來,是鬱謹與薑似走了過來。
景明帝忙問:“如何?”
福清公主望向鬱謹與薑似,亦是露出期待之色。
皇後把二人反應儘收眼底,悄悄揚了揚唇角。
有些慚愧地說,她對太後遠沒有皇上擔心,也因此反而能看得更明白。
皇上或許自己都未察覺,遇到這種事時他對燕王頗看重。
兒子得到皇上看重,當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鬱謹搖頭:“沒有掙紮痕跡,身上也沒有外傷。兒子問了一下宮人,當時除了留在太後屋中的,其他人都在外麵站著,沒見有人往西屋去,如此的話基本可以斷定萍姑姑是自殺。”
景明帝沉默良久,怒道:“這個賤婢!”
這時一名宮婢匆匆跑來:“皇上,太後醒了。”
景明帝一聽,急忙走了進去。
太後由一名宮婢扶著半坐起來,見景明帝過來,露出虛弱的笑:“皇上來了。”
“母後,您沒事吧?”景明帝坐在太後身邊,關切問道。
皇後跟著問:“母後好些了麼?”
福清公主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皇祖母,您醒了太好了。”
鬱謹悄悄碰了碰薑似的手,二人一同向太後問好。
太後掃過眾人,視線在鬱謹身上停留略久,虛弱問道:“你們今日進宮,是來給皇後請安的吧?”
鬱謹點了頭:“本來想給皇祖母請安,怕擾了您清淨。”
除了必要的日子,外頭的王爺王妃公主等進宮來不可能總往慈寧宮跑,太後也沒精力應付這些,所以鬱謹與薑似沒來慈寧宮請安不算失禮。
“哀家巴不得熱鬨些——”太後話音一止,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啞聲道,“萍姑姑真的死了?”
景明帝緩緩點頭。
太後拍了拍床柱,歎道:“這個萍姑姑,分明是故意死給哀家看!”
景明帝愣了愣,忙問:“母後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