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公主勉強笑了笑:“也不知皇祖母有沒有心情見我們。”
十四公主立刻問道:“皇祖母怎麼了?”
因宣德樓的事十四公主在場,福清公主沒想著瞞她,簡單說起萍姑姑的事,最後歎道:“為了我的事,不但讓父皇、母後擔憂,還讓皇祖母憂心,實在令我難以心安——”
“十三姐莫要這麼想,你從沒招惹過任何人,有人算計你必然為了更深的目的。禍事並非你招惹來的,你才最無辜。”
福清公主輕歎:“但願父皇早日把作亂的人找出來,不然攪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十四公主點頭附和。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十四公主回到寢宮往床榻上一坐,一顆心徹底亂了。
皇祖母知道了上元節宣德樓發生的事,對父皇與母後說是她說的——可她明明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顯然皇祖母有彆的消息來源,不好明說,於是隨口推到她頭上。
想通這一點,十四公主彎唇苦笑。
皇祖母是篤定她即便知道了也不敢對父皇、母後言明,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她一個浮萍般的人,難道要對父皇、母後說皇祖母說謊?這顯然不可能。
十四公主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太後的模樣。
許久後,她心中生出一個念頭:皇祖母真如表麵看起來那樣慈愛麼?
連十三姐都不知道,當初朵嬤嬤是她以身為餌引出來的,儘管她不知道朵嬤嬤做過多少惡事,可讓父皇、母後如此重視,朵嬤嬤顯然不簡單。
朵嬤嬤是慈寧宮的人,萍姑姑也是慈寧宮的人,慈寧宮接二連三出現興風作浪之人,那安靜祥和之下真是一片淨土?
慈愛無爭的皇祖母,真的毫不知情麼?
十四公主微微搖頭。
人心難測,在這冰冷的皇宮裡,除了心若琉璃的十三姐,她誰都不信。
假如皇祖母並非表麵看起來這樣,要害十三姐的會不會就是皇祖母?
想到這種可能,十四公主一顆心深深往下墜去,仿佛墜到了無儘深淵,駭得她渾身冰涼,連熱血都結了冰。
她是真的怕。
宮中的刀光劍影從來不見血光,而利劍刺來的方向往往來自那些親近的人。
怎麼辦,要不要提醒父皇、母後?
十四公主坐立不安,一顆心猶如在油鍋裡煎。
最後,她還是歇了這個念頭。
她無憑無據跑去與父皇議論皇祖母的不是,恐怕除了一頓斥責什麼都得不到。
至於母後,她同樣不敢冒險。
思來想去,十四公主暗暗下了決心:罷了,以後與十三姐一起去慈寧宮她時刻警惕著,至少不能再讓人害了十三姐。
鬱謹與薑似回到燕王府時,阿歡午睡還未醒來。
一隻大狗臥在小床邊打盹,聽到動靜張望一番,見是二人忙迎了過去,嗅著薑似的手邀功。
今日小主人是它哄睡的。
薑似摸摸大狗的腦袋,輕聲道:“繼續陪阿歡吧。”
二人離開廂房,進屋敘話。
鬱謹端起茶盞喝了幾口,冷笑道:“薑是老得辣,太後這招棄卒保車用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