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齊王匆匆走進禦書房,一眼看到立在一旁的錦麟衛指揮使韓然,心猛地一沉。
韓然速度怎麼這麼快?
韓然眼觀鼻鼻觀心,避開了齊王的視線。
他的屬下已經現身提醒齊王,齊王速度這麼慢就怪不得他了。
齊王心知不妙,一掀衣擺跪下:“兒子來向父皇請罪。”
“請罪?”景明帝揚眉,目光深沉,“你犯了什麼錯,需要請罪?”
齊王一滯,訕訕道:“都是兒子約束無方,王府下人沒有照顧好王妃,讓她跑到外麵鬨了笑話,影響了皇室聲譽——”
“我怎麼聽說李氏在大街上喊你要殺她?”景明帝黑著臉問。
真是把皇家的臉麵都丟儘了,這些混賬沒有一個省心的!
齊王神情惶然,委屈道:“父皇,那是李氏亂喊,兒子怎麼會生出這種心思——”
景明帝摸著白玉鎮紙,意味深長道:“老四,李氏有沒有瘋,你是知道的。”
齊王登時大汗淋漓。
當初對外宣稱李氏瘋癲,隻是為了掩飾李氏謀害燕王妃的醜事,實際上李氏當然沒有瘋。
這一點他知道,父皇與皇後也是清楚的。
瘋癲了的李氏喊他要殺妻,父皇可以不以為意,可沒有瘋的李氏這麼喊,就難怪父皇如此發問了。
齊王以額貼地,語氣惶恐且懇切:“父皇,兒子真的沒有那種心思。李氏是兒子的發妻,陪了兒子十餘載,雖然犯下大錯,可讓她失去王妃的權力與自由已經是很大的懲罰,兒子既無必要更不忍心做出要她性命的事來啊……”
“不是想另娶貴女?”兒子們頻頻惹事已經磨掉了景明帝的耐心,讓他的問題毫不客氣。
齊王渾身一震,滿心悲涼。
父皇對他與對那些兄弟顯然不同。
這麼多兄弟,唯有對他最苛刻,最無情。
他隱忍這麼多年,哪怕對一個小小的侍衛都笑臉相迎,父皇憑什麼如此對他?
齊王聲音哽咽:“日月可鑒,兒子絕無這種心思。”
“這麼說,李氏是發了癔症?”
齊王低頭道:“許是李氏心存怨懟,才會鬨出此舉——”
景明帝閉了閉眼,道:“潘海,你帶人去一趟齊王府,把齊王妃送到家廟去。”
在皇家寺廟之後有一處庵堂,專門收容伺候過先帝的嬪妃,或是因種種原因歸附的宗室女子。
齊王垂首聽著景明帝的安排,一顆心猛地墜了下去。
李氏一旦進入皇室家廟,從此再無他插手的餘地。
李氏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另娶,偌大的齊王府將會亂成一團糟。
李氏萬一比他活得還久怎麼辦,難道王府就要一直沒有女主人?
齊王想著這些,就有撞牆的衝動。
景明帝不耐煩看了齊王一眼,冷冷道:“你退下吧,以後好自為之。”
齊王的心徹底涼了。
父皇這是厭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