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暖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狽,顫抖不已的睫毛,泄露了她的不安。
可她顧不了那麼多,相比被張子恒他們帶回去,就算眼前的男人是宮北寒,她也不能放過這唯一求救的機會。
帶著一臉傷痕,白憶暖努力撐著最後一點平靜,她抓住男人的褲腿不放,“宮北寒,救救我!”
她不再是平日裡生疏的稱他宮總,而是叫他的全名。
希望他念著哪怕是一丁點的舊情,今天能救她於水火之中……
白憶暖仰著頭,一雙沾著血絲的水眸望向眼前矜貴的男人。
燈光下鐫刻的五官凸顯出男人迷離的高貴,額前的碎發,在眼眸下方打出一片陰影,低垂著眼眸,漆黑的瞳仁如同望不見底的深淵寒潭,讓人看不清,猜不透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旁邊的肖雨霏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女人,這個時候,自認為她要高地上的女人一等。
全身的血汙,破爛的衣衫,就連那張過份漂亮的臉上現在被鮮血遮蓋了原本的模樣,隻是那雙以往雲淡風輕的眸子,看上去依舊冷傲且驚豔,似乎帶著一種刻進骨子裡的傲氣。
在這個時候依然不屈不撓!
而且越看越覺得就算在這個時候,地上的女人都不遜色任何人!
心裡頓時有一團嫉妒的火焰燃燒起來,她挽著男人有力的臂膀,說道:“三少,看來剛才在大廳沒有看錯,還真是白小姐!”
“隻是之前一個人進來的時候,不還精心打扮後的樣子嗎?”
肖雨霏看著男人的臉色越發暗沉,墨眸之中,似有暗湧在翻滾,添油加醋的指著後麵的兩個男人,一臉嫌棄的說道:“一個女人同時約會兩個男人!白小姐,你的口味還真重……”
“要我說,弄成這個樣子,誰知道是不是你和他們之間的某種情趣愛好!”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白憶暖是自願來這種地方的,不管弄成什麼樣子無非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宮北寒雙手插在褲袋裡,與身俱來的傲氣藏在他悠閒的姿態裡,看著地上向他求救的女人,原本緊抿的薄唇慢慢繃成了一條直線。
白憶暖搖頭,她身上的傷痕哪像是情趣愛好造成的?
她想說並不是肖雨霏說的那樣,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張了張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眼看著男人緩緩蹲下身來,白憶暖眼眸裡升起了一抹希冀,嘴角也漸漸浮現一絲虛弱的弧度。
心想:宮北寒這個男人,終究不會無情到看著她在他麵前去死!
旁邊的肖雨霏看到男人的動作,心裡一驚。
該不會自己的話沒起作用,反而讓三少起了憐憫之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想救這個女人吧!
宮北寒近距離的看著女人,伸手抬起女人光潔的下頜,墨色的瞳孔驟然收縮,眼裡的眸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幽暗,如同能夠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冰冷的視線仿若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進這雙布滿陰霾的墨眸時,白憶暖的心仿佛在一寸一寸凝結成冰……
沙啞的聲音,自女人口中艱難吐出,“宮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