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戴這朵絹花怎麼樣?”
刁家今天也來縣城采辦年貨了,刁大妹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也會對胭脂水粉,珠寶首飾感興趣,隻是她知道自己的顏色撐不起那些東西,有時候實在喜歡買回家去,最後的下場也隻是囤積灰塵,永無見天之日。
可這並不妨礙她有一顆愛俏的心,這會兒刁大妹站在一個攤子邊上,選中了一朵大紅色的絹花,還在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下,掐著嗓子對著自個兒男人霍安問道。
這朵絹花和刁大妹實在是不般配,她的皮膚黑,配上大紅色隻會顯得她的膚色更加暗沉,而且刁大妹的長相偏英氣,造型誇張的紅色絹花戴在她的頭上,多了幾分滑稽,絲毫沒有女性的柔美嬌媚。
“哧——”
邊上站著的幾個小婦人忍不住偷笑,心裡嘀咕刁大妹醜人多作怪,可惜她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日日夜夜要對著這樣一張臉,還要忍受她的矯情。
“娘子戴什麼都好看。”
可偏偏霍安的表現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他的眼神溫柔似水,口中的話也好像是發自真心。
莫不是一個瞎子吧?
聽到霍安的回答,邊上站著的那些人有些一言難儘。
“不過紅花太俗,和娘子的氣質不符,倒不如這跟青玉的簪子,襯托得娘子乾練簡潔,有一種尋常女子沒有的美麗。”
霍安和刁大妹是兩種脾氣的人,刁大妹性子火爆,也就在他麵前,會故意佯裝出柔弱嬌媚的模樣,雖然她的佯裝往往是東施效顰,根本就不的要領。
更多時候,刁大妹都是風風火火的,十足十的急躁脾氣。
而霍安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除了當年剛被賣到刁家的時候沉默寡言了一段時間,在和刁大妹相處久後,就開始學著接受刁大妹這個妻子,並且適應對方的脾氣。
在這段婚姻裡,刁大妹是有些自卑的,即便霍安是刁家買來的女婿,可因為外貌上的差距,刁大妹總覺得自己才是配不上霍安的那個人。
可霍安從來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太體貼了,即便現在這個場景,就連刁大妹都明白剛剛試戴紅絹花的自己有多麼滑稽醜陋的時候,霍安都會讓她覺得是紅花配不上她,而不是她不配戴那朵紅花。
“那我就要這根青玉簪子。”
刁大妹紅著臉,接過霍安給她選中的發簪,羞答答地學著那些嬌媚的小娘子向霍安拋了一個眼風,那樣魁梧的身板,英氣勃勃的長相,實在是不適合這樣撒嬌的動作。
邊上的人快看吐了,霍安卻欣然接受妻子給予的小情趣。
刁大妹的溫柔都是給霍安的,等她看向攤主,討價還價的時候,又變成了往日那個直爽粗獷的刁大妹。
屠戶身上總帶著旁人沒有的凶煞氣,這會兒刁大妹又板著臉,小攤販總覺得下一刻刁大妹都要掏出砍刀殺人了,因此也沒耍心機,報了一個實在的價格,想要趕緊送走攤子前的這個瘟神。
刁大妹花二十文錢買下了那個青玉做的,做工有些劣質的玉簪子,卻好像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
“我替娘子簪上。”
霍安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柔,讓人聽著就感覺如沐春風,刁大妹收斂起凶色,羞答答地低下頭,等著夫婿替自己戴上發簪。
霍安的眼光不錯,相比較剛剛完全不適合刁大妹的大紅絹花,這個青玉發簪和刁大妹再般配不過了,刁大妹的頭上也沒有其餘發飾,整體看上去乾淨清爽,不會突兀。
“好看。”
霍安替妻子戴上發簪,然後退遠了一步端詳了一番,給予肯定的讚美。
這會兒刁大妹的心情比吃了蜜糖還甜,恨不得現在就拖著霍安回家,再給兒子生個妹妹。
“哥,你喜歡泥人嗎?”
“哥,你喜歡風箏嗎?”
“哥,你想吃糖葫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