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聚會的時候,淩家這些姑娘的穿著打扮總是最用心的,即便淩英這個二房庶女,穿著打扮也比一般官員家的嫡女來的強。
看到淩茁的時候,金如意就已經猜到了阿蕪的身份,可這會兒依舊要裝腔作勢作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我以為金姐姐那麼聰明,應該猜到七妹的身份了,畢竟能和我一塊出現,又是一張生麵孔的,思來想去,也就一個身份。”
淩茁不著痕跡懟了金如意一句,她最不耐煩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裝腔作勢的模樣,好似自己單純無害似的,實際上在場這些人裡,就屬她心眼最多。
“之前倒是想過,不過七姑娘不是阿茁你的雙胞胎妹妹嗎,她和你長的可真不算相像,我一時不敢認呢。”
不愧是母女,金如意和誠意伯夫人的反應是一樣的。
“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七姑娘呢,碧川,去把那一籃子西番蓮果拿過來,給幾位小姐嘗嘗。”
本來金如意是想要拉攏阿蕪對付淩茁的,可今天阿蕪的這身打扮意外讓她出醜了,比起拉攏她,金如意更想要看到阿蕪丟臉,這樣一來,同樣能夠打擊到淩茁,最終達成的結果是一樣的。
西番蓮果?
除了金如意,在場的幾位小姐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名字的水果,聽上去,像是西邊番國特產的水果。
西番距離都城路途遙遠,將西番特有的水果運送至都城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誠意伯府能夠弄到西番的果子,看來實力遠超出大家表麵看到的。
金如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不是為了在今天表現一番,她也不會在大皇子送來這些水果後,特地將它們留到今天。
很快,幾個拳頭大小,橢圓形,外皮皺巴巴的果子被丫鬟送了過來,果子不多,在場幾位小姐一人分到一個,就不剩多少了。
“七妹妹可曾吃過這個果子?”
金如意溫溫柔柔地問道,在場的小姐們都是要麵子的,就算沒吃過也不能顯露這一點,甚至在阿蕪說她不會吃的時候,還要順勢露出一個隱晦的笑容,示意她們和阿蕪這個半途認祖歸宗,沒什麼見識的姑娘截然不同。
“這是什麼果子?我還真沒見過。”
淩茁看出了金如意的險惡用心,這些果子是她也沒見識過的,更何況從小生活在鄉下的阿蕪呢。
於是她直接開口了,她是養在侯府十一年的姑娘,她都不認識的水果,誰能嘲笑淩蕪沒有見識呢?
“還是哪位姐姐嘗過這種水果,給妹妹演示一下食用方式?”
淩茁笑著看了一圈除金如意以外的人,她就不信,這些人都嘗過這個西番蓮果的滋味。
“請問有刀嗎?”
阿蕪開口了,很奇妙,在看到這個果子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再一次自動浮現了它的名字,並且下意識地知道了它的食用方式。
但是很奇怪,在阿蕪的潛意識裡,這種果子不叫西番蓮果,而是一種叫做百香果的水果。
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泡水衝服,味道酸甜,讓人下意識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刀是金如意的丫鬟早就準備好的,但不是在這個時候遞過來的,隻因為阿蕪開口太突然,那個丫鬟下意識地就將手裡的小刀遞到阿蕪的手中。
她利落地將果子一分為二,露出裡麵的果肉。
“可惜了,儲存時間太長,果肉已經帶上了**的滋味。”
百香果耐存放,可從西番過來已經經曆了漫長的過程,本來在水果剛送到金如意手中的時候,是它最佳的使用時間,雖然外表已經皺巴巴的了,卻依舊不影響它的味道。
金如意嘗過一口,十分喜歡果子的滋味,這才想著拿到這一天顯擺。
可她不知道,這些天百香果已經開始**,這個時候它的外表雖然和之前並沒有太大差彆,可味道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
“原來這種果子得這麼吃啊?”
“裡麵是什麼,是果肉?還是果汁?得用勺子舀著吃吧?”
有淩茁和淩蕪做了一個好的開頭,幾位小姐也不藏著掖著了,看著手裡的水果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也不佯裝自己懂得很多了。
“金姐姐真是的,明知道這種水果吃起來那麼麻煩,還藏著開果子的工具不告訴咱們。”
“就是啊,不過這果子的味道確實特彆,酸酸甜甜的,隻不過正如七小姐說的那樣,儲存的時間太長了,帶上了**的滋味。”
事態從原本金如意計劃的猜果子一躍變成了一群嬌小姐的聲討,金如意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也是我好心辦壞事,沒想過這種水果那麼不耐放,本來還想讓大家嘗嘗鮮的。”
金如意很快收拾好心情,莞爾一笑,把這出試探當成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種果子可是西番獨有的,沒想到七小姐居然知道它的食用方式,就連我,也是大皇子府裡的下人指點了,才知道它的食用方法呢。”
金如意打量了阿蕪一番,如果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也是瞎猜的,可能是我運氣好吧。”
阿蕪的話讓在場這些小姐想到了昌平侯府在她回歸前的造勢,這位七小姐似乎就是因為出生的時候被算命先生斷言福氣才被人偷走的呢。
一時間,金如意的風頭再一次被阿蕪蓋過。
好在這個時候吉時也快到了,金如意顧不上針對阿蕪和淩茁,在丫鬟的伺候下加快了梳妝打扮的速度。
倒是房間內的其他小姐對阿蕪越發好奇,像她打聽她這十一年來在鄉下的生活。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誠意伯府大小姐的閨房,是你們能夠擅闖的嗎!”
“救命啊,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
由遠而近傳來一陣喧嘩嘈雜的聲音,盔甲碰撞發出的低沉鳴響,推搡聲,尖叫聲,以及花瓶擺件被撞到砸碎的聲音……
房間內的一群小姐頓時坐不住了,緊張地聚在一塊。
“誰在喧嘩?”
金如意作為主人翁,這會兒自然要開門嗬斥一番在外嬉鬨的下人,可就在她開門準備嗬斥的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一個個身穿盔甲的士兵將金如意的院子團團圍住,在看到金如意開門的時候,幾個士兵直接上前將她反手製住,用鏈子捆綁起來。
“我等奉嚴督公的命令捉拿反賊誠意伯全族,驚擾了各位女眷還請見諒,不過現在還是勞煩幾位小姐去前廳一趟,跟著各家夫人,待我等清點人數後送夫人小姐們回府,以免金家這些反賊混在人群之中匿逃。”
領頭的那位侍衛對著阿蕪等人恭敬地說道,可他身後那些士兵手裡鋒利的長劍可沒有收回去,大有在場這些人不聽話,就要給她們一個深刻教訓的意思。
太大膽了,嚴忠英選在這一天動手,哪裡是為了鏟除誠意伯啊,簡直就是在威脅都城所有不順從他的權貴,給了她們所有人一個□□裸的警告。
由此可見嚴忠英的勢力有多龐大,在場不乏昌平侯淩堯棟這樣實權在手的達官顯貴的女眷,可嚴忠英還是這麼做了,是不是證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按下這些不滿的聲音,或者說,在場這些人裡,其實早就有不少已經歸順嚴忠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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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伯府前院,一個身穿緋色六品太監服的少年坐在侍衛特地搬出來的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盞茶,麵對一道道如刀鋒一樣刺在身上的視線,依舊麵不改色。
少年膚白如玉,緋色的布料更顯的他容貌旖麗妖嬈,嘴角上揚時,甚至還有春暖花開的錯覺,但下一秒,少年的眼神就暗了下來,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隻覺得渾身如入冰窖,似二月刺骨之寒。
“誠意伯。”
他起身走向被扒了朝服,按在地上的誠意伯,似是手誤,手裡那盞茶水儘數倒在了他的頭上,因為被堵著嘴,誠意伯隻能對他怒目而視。
阿蕪和一群姑娘被送到各府夫人身旁,遠遠的,隻能瞧見那道緋紅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對於哥哥不是親哥哥已經有了明確的概念了,現在輪到哥哥知道真相,並且慢慢消化這個事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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