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人生27(1 / 2)

女配(快穿) 打字機N號 11079 字 10個月前

“宮裡的規矩, 宵禁後各位小姐不得踏出頤和殿半步;在小選之前,自有管事嬤嬤指導諸位小姐規矩, 除非是各宮主子們召見,勞煩諸位小姐不要離頤和殿太遠,以免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

今天喻儼穿著六品太監的花衣, 這個品階太監的製服是緋色,衣服上繡著蟒紋, 如果不仔細瞧, 或許還會將這個圖案和王公侯爵朝服上的圖案混淆。現在天氣逐漸轉寒,喻儼年幼時受過幾次瀕死的重傷,身子骨一直都不算好,因此在天氣轉寒後就早早披上了披風, 黑色的裘衣與緋色的花衣相映,還有頭上戴著的黑色紗帽, 臉頰兩側垂下兩條絲帶, 隨風翩迭, 時不時從他臉上扶過。

喻儼的模樣是偏清秀雅致的,又因為年幼淨身的緣故, 這份清秀的外表又增添了幾分陰柔,麵白無須,在緋色的襯托下,又多了幾分冶麗。

但這份介於男性和女性之間的美麗並不會壓製他的氣場,相反,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太監, 恐怕大家都會將他誤認為哪家小王爺。

喻儼本身也不喜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會像大多數太監一般作出不男不女的扭捏姿態,不掐著嗓子說話,不翹著蘭花指,眉眼刻意做出女性化的姿態。

此刻他就站在院子裡,身姿挺拔,如同青鬆一般,這樣的出眾樣貌,讓不少女眷忍不住心動。

但很快,那些人就反應過來,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太監迷惑,強迫自己對他又多了幾分厭惡。

“宮裡不比家裡,在宮中,諸位不再是家裡的嬌小姐,一旦犯了什麼錯,就怕你們的家族都保不得你們。”

喻儼的聲音又輕又緩,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性。

至少這些嬌小姐們雖然不滿喻儼這個太監說教,卻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反駁。

“死太監。”

阿蕪耳尖,隱約聽到了一聲咒罵,她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隻見那邊站著幾位小姐,低著頭,看不清她們的神色,自然也不知道剛剛那句咒罵是誰發出來的。

也不怪喻儼被人那樣辱罵,太監本來就受歧視,在外界看來,這樣不男不女的東西,沒了身體最重要的一個部分,即便死後,也會因為沒有全屍不入輪回,更彆提因為嚴忠英的出現,朝堂和民間對於太監又多了一個乾政和惑亂朝綱的惡感,現在不當著喻儼的麵指著他的鼻子罵,純粹就是害怕他背後的勢力罷了,打從心裡,他們這類人就沒有被瞧得起過。

也怪不得宮裡的太監那麼多變態了,首先是生理上的改變帶來的心理落差,其次是外界鄙夷嫌棄的目光帶來的自卑和憤恨,很難有認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夠保持平常心。

阿蕪看著不遠處那道身影,懷疑對方是否聽到了剛剛那聲咒罵。

可是嚴瑜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慢條斯理地說著宮裡頭的規矩。

應該是沒聽見吧?

不知道為什麼,阿蕪鬆了口氣,如果對方聽見了,或許會難過吧。

“今日諸位小姐剛入宮,就暫不安排管事嬤嬤授課,咱家要說的也就這些了,告退。”

今天這樣的場合,喻儼本可以不出現,他隻是為了找一個合理的借口看妹妹幾眼,現在看過了,也就心安了,沒有再多逗留。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的莫不就是現在的喻儼吧。

“那位就是傳聞中的小督公?麵不改色斬殺了誠意伯的人?他長得可真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

有些話不用說完,半遮半掩地就能讓人明白她要表達的是什麼。

阿蕪看著嚴瑜離開的背影,周遭的議論聲同樣落在了她的耳朵裡,她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決定跟了上去。

因為剛剛喻儼說了,第一天入宮不會有任何課程,因此不少對禦花園感興趣的小姐們結伴離開了頤和殿,阿蕪獨自離開雖然有些奇怪,卻不突兀。

從頤和殿離開後,阿蕪並沒有跟著喻儼離開的方向走去,而是換了一條小道,抄了近路。

她的記憶裡很好,早在早上進宮的時候就將帶路的小太監帶他們走過的道路記下,與此同時,還記下了一些進宮過程中看到卻沒有走過的小道。

此刻皇宮早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張平麵的地圖,從宮門到頤和殿的這段道路是十分詳儘的。

她的方向感很好,在繞了一段路後強在喻儼一行人之前來到了頤和殿通往前宮的必經之路,糾結了好半晌後解開自己脖子上的扣繩,取出尚且帶著體溫的荷包,丟在了道路最顯眼的位置上。

在丟下這個荷包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地方稍微擦拭了一下,雖然那塊漢白玉的石階看上去早已足夠乾淨。

做完這一切,阿蕪又從小路繞了回去,走到了喻儼一行人的後方。

“徐妃那兒丟了一個宮女,說是意外落水死掉的,實際上是被徐妃當了出氣筒,被花瓶給砸死的,於嬪前些日子病了,可一直都瞞著,也不請太醫過去看,聽於嬪身邊伺候的奴才說於嬪整天咳嗽,甚至還咳血了,懷疑是癆病,這可是要傳染的……”

喻儼麵無表情走在前頭,後邊一個小太監邊走邊稟報這些日子後宮裡的動靜。

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其中最麻煩的,或許就是於嬪可能得了癆病的事,不過這件事處理起來也不麻煩,隻要請一個太醫替她診脈,確定她患了癆病後直接將她移出宮就好了。

都城之外有一個皇莊,專門是給這些染病的妃嬪們居住的,隻不過一旦出去了,恐怕也就回不來了。

乾帝修身養性,已經數十年沒有臨幸過後宮了,其實在宮外還是在宮內,對於無子的妃嬪來說,真的沒什麼區彆。

隻是於嬪娘家不顯,恐怕也是怕皇莊裡的那些奴才攀高踩低,所以才將病瞞著吧。

“還有大皇子那兒,前些日子多了一個侍妾,據探子回報,那個侍妾與誠意伯府嫡長孫女金如意十分相似。”

這個消息引起了喻儼的注意,原本波瀾不驚的表情都有了些許變化,腳步停頓了半拍,眉尾也有些上揚。

要知道誠意伯死後,誠意伯府那些人可沒什麼好結局。

三族之內的男丁充軍流放,女眷沒入官奴,在菜市場發賣。

前者也就算了,隻是日子艱苦一些,好歹還能活著,後者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才叫做生不如死呢。

官奴是不能夠脫籍的,也就是說,一旦入了官奴籍,這輩子都是奴才了,而官奴多數都是犯錯的官員貴族的女眷,因此往往會有許多富貴人家買了這些女眷回去,不是為了當奴才,而是為了折辱他們,尤其是一些暴發戶,土財主,一想到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女人能夠被他們肆意褻玩,整個人都興奮了。

一些妓館樂樓對於這些官奴也十分感興趣,尤其是一些沒充奴籍的小姐們,她們皮嬌肉嫩,從小就接受琴棋書畫的教導,基本上買回去□□一段時間就能夠接客,因為曾經官家小姐的身份,還能賣個高價,這類官奴,是最受這些肮臟地方歡迎的。

這樣的結局對於那些往日養尊處優的女眷來說,是叫人絕望的,因此一些烈性的女子往往會選擇自儘,以證清白。

喻儼聽說,誠意伯夫人和世子妃在賣身前一夜,將外衣撕成布條,上吊自儘,自儘之前,還勒死了誠意伯府裡那幾位未出閣的小姐,以全誠意伯府的名聲,當天獄卒從牢房裡抗出來十幾具屍體,其中就有金如意的。

現在看來,是大皇子幫助她詐死脫身了。

也是,誠意伯是堅定的大皇子黨,這一次誠意伯也是為了幫助大皇子,才得罪了嚴忠英,惹來抄家的禍事,如果大皇子什麼都不做,難免寒了其他擁躉他的臣子的心。

更何況金如意還曾是板上釘釘的大皇子側妃,如果真的流入那些地方,丟的還是大皇子的臉麵,他會使用手段保住對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喻儼皺了皺眉,想到金如意非但沒死,還成了大皇子的侍妾,心中有些不虞。

誠意伯死在他的手上,誠意伯府那些人恐怕恨毒了他,留著這樣一個人躲在暗處,隨時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總是不讓人愉快的。

“還有……”

小太監低著頭,邁著小碎步亦步亦趨跟在喻儼身後,正準備稟告其他消息時,喻儼忽然止住了腳步,身後跟著的太監們始料未及,差點沒止住,撞到喻儼身上。

“小督公?”

私底下,這些太監都習慣尊稱喻儼一聲小督公,一來是因為他的身份,二來也是因為他的狠辣手段讓人生畏。

這會兒喻儼忽然止步,身後的小太監又差點撞到他,心中惴惴,頭壓的更低了,看著腳尖,恭敬緊張地喚了一聲。

“你們先回去吧,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想要獨自靜靜。”

這會兒喻儼的腦子裡完全沒有什麼於嬪,什麼金如意,他的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那個荷包,嗓子都被掐緊了。

沒人敢質疑他,也沒人敢問他想到了什麼事,那些個小太監的眼神都不敢亂瞟,低聲應下後,就匆忙離開了。

此時這條小道上就隻剩下喻儼一人,他的步伐很慢很慢,明明也就兩三米的距離,愣是被他走出了小半盞茶的時間。

喻儼蹲下身,撿起了地上那個荷包。

說是荷包,真的抬舉這個小破布包了,它純粹就是幾塊舊布頭縫在一塊的,針腳不夠細密,有些地方緊,有些地方疏,因為是棉麻布的關係,許多纖維已經斷開,變成一顆顆小線球附著在布料上。

這個小破布包,真的是醜透了!

喻儼忍不住捏緊了這個小布袋子,但很快,他又鬆開了手,讓這個布袋子靜靜躺在自己的手掌心。

因為剛剛那一抓,布袋子上有些許褶皺,喻儼皺著眉,又用手將這些褶皺捋平。

看得出來,這個小布袋子的主人十分愛惜它,原本應該是灰藍色的布料此時已經變成了淡灰色,泛著白意,顯然是時常漿洗晾曬的原因,小布袋子上還有很多縫補的痕跡,因為年歲太長,即便主人用的再小心,時常漿洗都不可避免讓本就老舊的布料破損,不得不修補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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