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征倒是沒有想到複生對於小狗崽會有這樣大的敵意,不過他隻是將這一切歸結於複生從小生活在山野間,對其他獸類充滿戒備和敵視罷了,壓根沒想過,他會將這樣一隻剛斷奶沒多久的小奶狗當成情敵。
“哇!”
阿蕪的反應和複生皆然不同,大概女孩子們對這樣圓滾滾毛茸茸的小動物都沒有什麼抵抗力,在看到爸爸將一隻小奶狗帶回家後,阿蕪立馬激動地跑了過去,一把將小狗崽摟進懷裡。
小狗崽十分的活潑好動,一點都不怕人,被阿蕪抱著的時候,還用自己粉嫩的小舌頭舔著阿蕪手背上的肌膚。
小狼崽看的眼睛都快紅了。
他敵視地看向謝長征,這個禿毛雄獸帶著這隻滿身絨毛的雄性回來,也是這個禿毛雄獸剃光了他為數不多的毛發,剪掉了他鋒利的爪牙,他於這個禿毛雄獸之仇,不共戴天,終有一日他會複仇的。
看著謝長征遠比他強壯高大的體格,小狼崽很識時務的將自己的仇恨暫時藏了起來,然後轉向那隻正撒著嬌的小狗崽,對比了一下自己和那個小狗崽的體型,覺得自己還是能夠碾壓對方的。
謝長征也不知道小狼崽還有這種欺軟怕硬的“優秀”品質,看女兒喜歡他帶回家的小狗崽,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錯。
鄉下地方都喜歡養土狗看家護院,他們這裡的土狗與一般土狗不同,這裡的土狗多數都帶著狼的血脈,據傳是有一隻母狗誤入深山,和山上的野狼生下來一群孩子,後來那隻母狗帶著崽子回到了原本的主人家,那些肖似野狼,卻有保有犬類溫順忠誠品質的狗崽一下子成了周遭村人最喜愛的品種,現在當地很多土狗,多數都是那些混種狼狗的子孫。
隻不過這些狗崽混了好幾代血,模樣上已經看不出狼的樣子,隻是偶爾還會出現幾個隔代遺傳的狼犬,比普通犬類更凶猛,是看家護院的好手。
謝長征抱回家的這隻小狗崽的母親算起來正是當年那隻狼犬的孫女,它的身上同樣帶著狼的血脈,隻不過看著這個嬌憨蠢萌的小狗崽,真是讓人無法將它和狼聯係在一塊。
謝長征看了眼一旁按耐住敵視,眼神陰沉地望著小狗崽的複生,反倒是這個孩子更有狼的習性。
記仇、凶狠、陰險……
或許真的如村裡人議論的那般,這個孩子就是狼養大的。
不過這些在謝長征看起來並不是缺點,隻要他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喜歡阿蕪,這些在彆人看來是缺點的習性,反倒都成了優點。
“以後爸媽不在家,複生和這隻小狗就都交給阿蕪照顧了。”
謝長征想過了,他和妻子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家,阿蕪還年幼,他放心不下對方,養一個護家的土狗正好,可以在不速之客到來的時候,護著阿蕪。
而且犬類也是很好的陪伴性寵物,阿蕪的性子因為複生的到來活潑了不少,這在謝長征看來還是不夠的,她的前十三年被老宅子那裡的人欺壓的太過,即便現在有了他和媳婦的疼愛,阿蕪依舊不會主動提出自己的要求,吃肉固然高興,一日三餐粗茶淡飯也不會讓她麵露不悅。
這樣的孩子在其他父母眼裡再好不過了,乖巧懂事,不需要家長為她操心,可謝長征更希望這個女兒活得恣意驕縱一些,她本就值得最好的。
將這個小狗崽帶回家,謝長征就是希望女兒能夠在這隻活潑的小狗崽的陪伴下變得更鮮活,露出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青春和嬌俏。
“爹,這隻小狗叫什麼名字啊?”
阿蕪看著懷裡軟呼呼的一小團,語氣輕快地問道。
“既然是你養著的,那就由你來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謝長征慈愛地看著女兒說道。
“我給起嗎?”
阿蕪有些害羞,她都不識幾個字呢,哪能給狗崽子取什麼好名字呢,不過阿蕪的心裡卻有些蠢蠢欲動,因此在猶豫了一小會兒後答應了下來。
“要不,就要嗷嗷吧。”
在阿蕪看來,複生已經是家裡的一份子,隻是因為特殊原因,這個弟弟現在還不會說話,一早上的時間,複生是怎樣認真學習阿蕪這個名字的叫法的畫麵她都看在眼裡,如果再給小狗崽取一個複雜的名字,複生該有多失落啊。
阿蕪覺得嗷嗷這個名字就很好,複生會念,且小狗崽的叫聲也是嗷嗷嗷,再沒有比這樣一個名字更形象生動的了。
“好,以後它就叫嗷嗷了。”
謝長征是一個軍人,觀察力自然十分敏銳,他沒有錯過阿蕪看著複生的那一眼,很快就猜到了阿蕪給小狗崽取這個名字的用意。
他的女兒,真的是全天下最善良,最溫柔,最細心的好姑娘,很多不經意間的舉動都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體貼,即便生活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下,她依舊默默開出一朵花來。
如果上輩子女兒沒有死亡,在她長大後,一定是很多男孩喜歡的姑娘吧。
謝長征紅了眼眶,又想到了讓自己心碎的往事。
“複生,這是嗷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