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莉還沉浸在她結婚生娃的打擊上,幽怨地瞥她一眼說:“徐隨珠,你們大學有四年吧?今年才剛畢業吧?怎麼孩子都這麼大了?我讀的中專,畢業三年了麼都還沒結婚。”
當然了,不是她條件差到找不到對象,而是家裡介紹的她看不上眼,總想挑個更好的。這一挑二挑的三年就過去了。
今年才畢業的徐隨珠竟然結婚有小孩了,這打擊大的……
一直來到聚會的包廂,楊建莉都沒能打起精神來。
包廂裡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在了,嗑著瓜子喝著茶。
畢業七年,儘管大都在本地成家立業,但照麵的機會還真不多。
看到楊建莉,大家並不意外。因為這次聚會的組織者畢竟就是她嘛。
然而當視線移到徐隨珠身上,不禁愣了。
這人誰呀?也是他們班的嗎?他們班有這麼漂亮又出塵的女生?不會是走錯場地的吧?
再仔細看,有人認出來了:“徐隨珠!你是徐隨珠!”
“哎呀真的是徐隨珠!幾年沒見,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啊!”
“這話怎麼說的,徐隨珠當年就是我們學校一枝花,多少男同學暗戀她。”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徐隨珠被幾個女同學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地問她在哪兒高就。
徐隨珠答:在峽灣鎮中教英語。
眾人和反應和楊建莉當時一毛一樣——都認為她這個選擇吃虧了。
紡大畢業的高材生跑回鄉下教書,除非是傻子,正常人誰會這麼乾啊!
“就算當老師,為什麼回鎮上啊?以你的文憑,去縣一中也綽綽有餘吧?彆的不說,縣一中的福利待遇據說很好。鎮中太窮了。”
“就是!徐隨珠你怕不是腦殼燒壞了吧?”
“……”
“誰腦殼燒壞了?”
包廂門再度推開,一大幫男同學擁著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身後是一串剛到的女同學。
餘浦的九月,暑意其實還沒完全消退。
尤其是大中午,太陽底下走一遭,保管熱出一身汗。
因此,女同學不是掐腰短袖配百褶裙、就是今年流行的荷葉邊連衣裙。男同學也基本是短袖襯衫配西裝短褲,個彆考究的穿了白襯衫,但誰會在襯衫外麵套西裝、打領帶啊,光看著就熱。
有彆於徐隨珠心裡的吐槽,其他同學竟然都挺羨慕。
“喲!陳家凱,領帶都係上啦?發財啦?”
“陳家凱早就發財了,要不今天咱們能空手來?少說也要帶足飯錢。”
“不能再連名帶姓的喊了,人現在是廠裡的采購辦主任,彆沒大沒小的,要叫陳主任!”
“對對對,陳主任!”
在座女同學看到今天出錢的大款來了,也都很高興,七嘴八舌地跟著起哄。
陳家凱熱得滿頭大汗,卻依然束著領帶、扣著西服扣子,絲毫沒有要脫下來的打算。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坐下,他看到了坐在女同學中間的徐隨珠,仿佛眾星拱月的那顆明月,不由眼睛一亮。
借著敬酒,精神飽滿地走至徐隨珠跟前:“我們的學習委員今天真漂亮!來,多年沒見,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