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是極貴重的東西,即使羅拉王國的附近有不少工廠,每年也會有無數匹絲綢被運到這座王城中來,它的價格也始終是居高不下的。
原料生成的時間,紡織的難度,材質的舒適度,以及其上的顏色和繡紋,每一步都在抬高它的價值。
當然,它的價值比最初隻能泊來時還是降了很多,人們永遠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那種華麗布料的驚豔感,即使是國王,也曾經拜倒在它的迷人下。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樣昂貴的東西還會有大幅降價的時候。
限時打折,能夠以七分的價格買到跟原來同樣的商品。
即使是富人也難以抵禦這樣的誘.惑,原本隻想買一件,也會因為它價格的降低而想要多買上一些。
頂尖的富人,又或者是王宮最頂尖的當權者會更加追求精品,他們的每一套衣服,每一件裙子都追求著與眾不同,但再華麗的裙子也不可能由一匹布製作而成,當然,也不會由他們親手製作,采辦們很樂意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大量購入。
這一場限時的銷售就像是一場富人們的狂歡,即使沒有布蘭德先生自願補足的差價,其中的利潤也是相當豐厚的。
畢竟絲綢都是用金幣來衡量價值的。
商人們當然也在揣測著這位布蘭德先生想要做什麼,因為他大量的揮灑著金錢,他的財富就像是源源不斷的一樣。
可商人的行為往往都是牟利的,愚蠢到不求一點兒利益和好處的人,可不適合做商人。
“或許他是在試探羅拉王國的購買力?就像他之前采購羊毛跟很多商人結識一樣。”
“或許他隻是想看看那些富人們爭相搶購的嘴臉也說不定。”
“哈哈哈,你可把我們都罵進去了,不過嘛,嗬……”
“我覺得他在試水,想試試這塊蛋糕到底有多大,或許是海上的生意不好做。”
“每一次出航據說會折損一半。”
“真是慘烈。”
“不管他想做什麼,這一次是我們賺了,不過阿紮德好像沒有趕上好時候。”
“他的消息慢了一步。”
“真可惜。”談論者笑著聳了聳肩道。
……
“你還真是清楚阿紮德不會輕易服軟的性格。”艾默德靠在窗邊看著屋內正在著信函的人道。
“習慣了掌握話語權的人,會很難相信自己會被能夠掌控的人掣肘。”許願看著信函上的內容笑道。
“那接下來呢?你真要把他那份份額給瓜分乾淨?”艾默德詢問道。
雖然阿紮德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如果失去了所有的財產,格洛麗亞的日子也會十分不好過。
“用不到那一步。”許願抬眸笑道,“他隻是不相信,不是不理性。”
財富,權力,能夠擁有這些的人,也越明白沒有到絕境時,不能孤注一擲。
更何況對一個人好,並不是一個苛刻的條件。
艾默德思索著問道:“那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幫忙篩選一下給格洛麗亞的指導者。”許願將一份名單遞了出去。
艾默德接過,捋了一下先前被壓住的長發,一眼掃過笑道:“怎麼篩選?品行不過關或者濫竽充數的,讓他們在床上躺上兩天?”
“你決定就好。”許願笑道。
“那還不如我親自去給她做指導者。”艾默德揚唇,他自認他現在的本事不輸給羅拉王國任何一位戰士。
“怎麼樣?”艾默德沒能聽到屋內的回答時抬眸,卻是對上了那雙金眸中若有所思的情緒。
那雙綠眸輕眨,隻見屋內的人從桌前起身,朝他勾了勾手。
青年靠近彎腰,手臂支撐在窗棱上,束起的紅發不太聽話的從他的肩頭蜿蜒散落,像是輕綢一樣折射出極美的光澤。
他站在窗外,就像是沐浴在光中,毫無陰霾,即使沒有水波粼粼,也不像是屬於人世間的美.色。
許願垂眸,輕吻在那含笑的唇角時看到了那綠眸中波動的光芒,就像是從翡翠中沁出的水一樣動人。
“乾什麼?”青年的話語微低,眸中的笑意卻被之前盛了些。
“年少慕艾,你去教很容易出事的。”許願輕勾過他的下頜笑道。
倒不是他多心,而是男女之間過近的距離,又有師承和信任,很容易滋生情愫。
“你的意思是給她選一位醜的?”艾默德手指輕抵著被摩挲過的那處,品嘗著心尖處的微癢笑道。
“也不一定,如果是男性,年齡差拉大一些,品性要嚴格把關。”許願捋過他隨意散落的發絲笑道,“當然,同為女性會更方便一些,但還是要看資質。”
“唔。”艾默德輕瞟著從眼前收回的手指,唇角揚起道,“你是在擔心吃醋嗎?”
“會擔心不是很正常的事?”許願輕吻在他的眼尾笑道。
艾默德睫毛輕眨,心中泛起著甜蜜愉悅的滋味,起身揚了揚那份名單道:“放心吧,我會辦好這件事的。”
“我相信你。”許願笑著落座。
……
阿紮德府邸想要雇傭一位擅長劍術和槍的人並不是一件難事,直接從雇傭的護衛裡麵選擇一位就能夠解決這件事。
隻是這座府邸的男主人卻分外重視這件事,竟然要求從城裡選出最好的,並且開出了相當不錯的酬金。
這可吸引了不少雇傭團隊的關注,隻是在他們剛剛送去了表達意向的信函或是報了名字等待著篩選那一日到來時,一名容色姣好的青年卻一一拜訪了他們所在的地方進行了挑戰。
那是一個十分漂亮的青年,最初沒有人將那樣的家夥放在眼裡,雖然他的身形修長,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但那樣的身形站在雇傭兵的麵前,看起來也隻有麵孔和身高占優。
但他卻在這座城裡卻在異軍突起。
因為他的挑戰無一失敗,漂亮的身形足夠有力和輕靈,即使是一條手臂
能夠勝過他兩條的壯漢,他也能夠輕易接住那樣的力道,無論是輕劍還是重劍,都很難在他的手上走過幾個來回。
而他往往在挑戰一個團隊時,會從最低打到團長,直到所有人都倒下才會停下。
這樣的事無論傳到誰的耳朵裡,都像是一場名副其實的挑釁和嘲諷,但討伐或謾罵的聲音卻幾乎沒有。
“據說他每挑戰一個人就會給一枚銀幣。”
“哦,那可真是個富有的家夥。”
“那種方式好像不叫挑戰,叫……踢館?真是拗口的說法。”
“或許他隻是想賺些名聲。”
“應該是哪個貴族想要買到這樣的名聲,我可不相信連雇傭兵也沒辦法擊敗他。”
“不過如果是我,我確實會很樂意讓他挑戰,即使輸了也有錢拿。”
“不過聽說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家夥。”
“是的,聽說露易絲見到他的時候幾乎要流下口水。”
“梅柔兒甚至說如果打敗他,想要做他的妻子。”
“然後呢?她輸了?”
“她是輸了,不過那家夥一開始就沒有答應這樣的條件,說已經有愛人了。”
“我想那些愛慕者可以消停了。”
“並不是,據說看他一眼的人,都會瘋狂的愛上他,他就像是美神的化身。”
“這可真讓我好奇他的麵孔。”
人們熱議著,也無法不熱議,出色的令人迷戀的外表,卓越的劍技還有看起來十分富裕的身家,這些特點集結在一個人身上時,總是令人十分的好奇。
梅也難免會在聽到各種言論時對這位傳說中的劍客感到好奇,隻是她並不在乎他的外貌,因為人言中總是難免有著誇大其詞的成分。
一個人再美,也無非是五官端正精致一些,穿著華麗一些,並不會比彆人多上一個鼻子或眼睛,一眼就能令人側目。
她更在意的是那家夥的劍術,以及他突然在這個時候挑戰的目的。
據說那些被他挑戰過的家夥們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養傷了,那一枚銀幣與其說是挑戰的費用,倒不如說是養傷的經費。
金屬輕靈繃起的聲音在空氣中作響,梅從唇邊放下酒罐,一把接住那枚飛過來的銀幣時警惕的看向了樹下靠近的人,卻在注視到那抬起的綠眸和被風吹拂的紅發時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漂亮到幾乎在發光的青年!
明明都是人類的身形五官,他卻連每一根睫毛都長成了完美的模樣,束起的紅發輕輕拂動,像是風的眷戀,綠眸背著陽光,卻比最美的翡翠還要奪目。
上帝就好像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他的身上,每一根發絲都好像精心描畫,第一眼看到時,會令人以為那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讓梅甚至在感慨自己竟然能夠擁有詩人一樣的文藝,可惜她無法用語言描繪出來,隻能相信傳聞還是有可信的地方的。
“你要挑戰?”當然,梅可不會認為他的靠近是示
好。
那雙綠眸上下打量著,開口時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習慣喝醉嗎?”
“你要請我喝酒?”梅再度出口時皺著眉頭清了清嗓子。
同樣都是一張嘴,這個漂亮的青年連說話的聲音都一點兒不辜負他的樣貌,反而是她,或許是在野外行走慣了,連聲音都帶著沙礫般的粗糲。
“不,你要是經常喝醉,我就不找你挑戰了。”艾默德抬眸看著坐在樹乾上的女戰士道,“銀幣還我。”
梅看著那伸出的手嘴角一抽,放下了酒罐道:“喝酒不過是為了暖身,到了醉那一步,恐怕連劍都提不動了,你要挑戰嗎?”
“是,我可是找了你好久。”那漂亮的青年笑道。
他一笑,真是連樹林間的風景都好像輕靈了起來,也讓梅的心神一蕩:“你找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