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女孩子能夠成為國王呢?”格洛麗亞對那個未知的世界有著好奇。
這個世界不僅有女戰士,還有女王,她們聽起來真的很強大。
“嗯……一般是國王的妻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或者女兒。”梅思索道。
“隻要那樣就能夠做國王嗎?”格洛麗亞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哦,當然不,她們想要上位可比王子們困難多了。”梅摩挲著劍柄說道,“我想如果沒有任何能力,她們會很快被從那個位置上擠下去。”
“擠下去會怎麼樣?”格洛麗亞問道。
“會死。”梅回答道。
格洛麗亞手指驀然縮起,眸中有著震驚和沉默,她所接觸的關於死亡的事還是太少,在她的認知中,國王是獨一無二的強大,所有人都要俯首稱臣。
可精靈先生也說過,國王也有國王會麵臨的憂慮。
“誰會殺死他們呢?”格洛麗亞帶著心中隱隱的猜測詢問道,她仿佛在期冀著梅的口中會吐出鄰國這樣的字眼,但答案卻與猜測碰撞了。
“當然是他們的親眷,能登基為王者,都會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梅看著小姑娘怔住的神色道,“光鮮亮麗的王座,伴隨的是無數的血液和犧牲。”
現實是很殘酷的東西,她想要保護好自己,就要清楚的知道玻璃溫室外的事情。
而真相往往比她講述的更加殘酷,涉及權力地位和財富時,人性可一點兒都經不住考驗。
格洛麗亞輕蹙著眉頭,她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人類和人類,真的會有那樣殘酷的事情發生。
世界並不像故事書一樣美好,世界上的兔子不會跟老虎交談,隻會被吃掉。
可是彼此有血緣的親眷,真的能夠做到相互殘殺那一步嗎?
“哦,彆想太多,早點休息吧。”梅看著她怔住的神情起身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那樣,你的爸爸是愛你的。”
雖然裡麵可能摻雜著水份。
“好。”格洛麗亞輕聲回答,她從椅子上下去,有些安靜的送彆了梅,這才關上門重新坐在了燭台下。
火焰燃燒著,偶爾會發出劈啪的聲音,明明屋子裡感覺不到風,但它還是在搖曳著。
格洛麗亞安靜的盯著它瞧著,火光中好像演繹著她所幻想的殺戮,或者是在王座上,或者是在傳說中的監牢裡,毒酒,匕首,那些殘殺者的麵孔被黑暗遮擋著,露出的笑容卻很暢快和詭異。
那是真心發出的愉悅,看著弱小者的死去,他們終將獲得想要的……那張燭火中的臉緩緩扭了過來,也讓格洛麗亞渾身激靈了一下。
因為那張臉變得跟她的繼母有些像,她曾經也在某些時候見過那樣帶著笑意卻令她恐懼的臉。
親眷尚且會殺戮,那陌生的人呢?
格洛麗亞深深呼吸著,她不能理解那些殘殺的貪婪,但被擺在那個殺戮位置上的是她,如果不能保護好自己,就會有被殺死的風險。
她不能高估人性!
燭火再次劈啪跳躍,安靜的室外似乎有風聲吹動著,而在其中,好像隱隱夾雜著木製地板咯吱作響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這間屋子裡足夠安靜,幾l乎無法聽到那樣的聲音。
老鼠?又或者是人?
格洛麗亞起身,小心聽著外麵的動靜,打開了門。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傭人們已經安靜下來,外麵有些漆黑,卻有一閃而過的燭光從樓下經過,還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是小偷?
格洛麗亞屏住了呼吸,脫下了腳上容易引起動靜的皮靴,回頭看了眼房間內的燭火,輕輕關上門步入了黑暗之中。
因為身量還很輕的緣故,她的步伐不足以在樓梯上踩出動靜。
裙擺輕柔的逶迤過階梯,格洛麗亞的每一步都屏著呼吸,隻待確定了之後立刻去喊人。
燭火轉動著,在格洛麗亞下到樓梯底部時似乎停了下來,逐漸變弱著。
格洛麗亞探頭去瞧,卻發現那道人影已經帶著燭火進了父親的書房。
那可是整座宅邸最隱秘的地方,隻有她的父親有那裡的鑰匙,他偶爾會在裡麵工作,也隻有他在的時候,那扇門才會打開,隻是連傭人也不允許隨意進入。
是爸爸?
格洛麗亞揣測著,卻沒敢靠近,隻是靠在牆根的地方靜靜等待著,直到那關住的門再次打開,她的目光從牆角微側,在看到那從裡麵走出的人影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捂住了唇。
那人穿著輕薄的絲綢睡衣,不像平日那樣優雅端莊,甚至是赤著足的,隻是她的身份還是一目了然。
她的繼母,葛瑞絲!
格洛麗亞的腦海中急轉著各種各樣的心思,卻留意到了落鎖聲的傳來和燭光的靠近。
這麼點兒時間可不夠她上樓回房,一時的情急讓格洛麗亞邁出的那一步重了些,那原本移動的燭火也停了一瞬,加快了步伐繞過了此處。
那因為步伐加快將熄的燭火重新燃起,所看到的轉角處卻是空無一人。
樓梯很寬敞,隻有它的下麵是漆黑一片的。
葛瑞絲看著那裡,將燭火緩緩放了下來,然後放輕腳步朝那裡走了過去。
這個家裡發現她的舉動會躲起來的,隻有一個人,一旦被她發現,事情可就糟糕透頂了。
腳步輕壓,藏身其中的小姑娘緊緊捂著自己的唇,連呼吸都不敢顫動,可她的目光留意著,卻始終沒有注意到燭火的離開,隻是當那赤著的足出現在格洛麗亞的視線中時,她幾l乎連心臟都要停跳了。
要被發現了!
“吱吱……”細碎的聲音在樓梯間響起,讓那原本邁過來的步伐停了下來不說,更是瞬間連忙後退,口中有壓製不住的一聲謾罵。
“該死的!”
“吱吱……”細碎的跑動著伴隨而起,也讓葛瑞絲跳腳了幾l下。
“這些可惡的家夥,怎麼就除不儘?”她輕聲謾罵著,又匆匆
端起燭台逃離了那裡。
漆黑重新降臨,老鼠在黑暗中跑動的聲音還是時不時作響著,可格洛麗亞卻沒敢動,隻略放鬆了呼吸,讓眼睛能夠適應黑暗。
可適應了之後,那吱吱跑動的老鼠卻格外清晰了起來。
它四處亂竄著,甚至朝著這裡而來,一點兒也不害怕這個家裡的其他生物。
可就在格洛麗亞要跳起來時,那隻小小的老鼠卻被伸出來的腳踩住了,任憑它吱吱亂叫著也沒有鬆開。
她的呼吸再度屏住,卻在逐漸適應的黑暗中看到了那彎腰看過來的身影,甚至能夠看清她唇角咧出的笑。
“梅!”格洛麗亞急促又輕聲道,心弦卻是一下子鬆了下來。
“還真是你,快出來吧。”梅朝她招了招手,在留意到那躊躇的身影時垂眸看了一眼那隻老鼠,彎腰捏住了它的尾巴直接丟到了窗外,“好了,沒有老鼠了。”
格洛麗亞這才放鬆心神走了過去,隻是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
“呃……忘記了,下次我直接把它捏死帶走。”梅也瞧了一眼窗外說道。
“不用了。”格洛麗亞輕聲製止,事實上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處理方式,“剛才它幫了我。”
“那是我放的。”梅笑了一下,“你躲這裡,她一眼就能找到。”
“你怎麼會在……”格洛麗亞仰頭,卻被梅的輕噓製止了話頭。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小心上樓,直到再度進到臥室裡時格洛麗亞才鬆了一口氣。
“您怎麼會在那裡?”小姑娘輕聲問道。
“還沒有睡著,聽到了動靜,以為進了賊。”梅看著還脫了鞋子的小姑娘道,“沒想到你也注意到了。”
“那是葛瑞絲,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進父親的書房的。”格洛麗亞憋在心裡的話終於有了個出口。
“這件事我是不能摻和的。”梅看著她直接了當的說道。
她隻是雇傭者,隨意的揣測萬一引起誤會,對己身的處境不利。
格洛麗亞微怔,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對梅產生了依戀:“抱歉。”
這件事本就不關梅的事。
“哦,沒關係,你不用道歉。”梅看著她笑道,“如果你遇到什麼危險,還是能向我求助的,不過下次最好不要一個人去麵對你的繼母。”
那個女人剛才那一刻看起來像極了一條美女蛇。
人一旦開始發瘋,連她自己都未必能夠掌控得了自己。
“是,謝謝您。”格洛麗亞輕聲道。
“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梅拉住了門把,離開前道,“哦,對了,最好彆讓你的繼母看出來今晚的事。”
“好。”格洛麗亞輕應,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沉下了氣息。
梅對這件事不想摻和,格洛麗亞卻不得不去思索葛瑞絲行動的目的。
或許她隻是幫父親去取東西,可如果是那樣,她根本不需要脫掉鞋子,輕手輕腳的去,還擔心被人發現。
那她就是自己去的?她去過多少次?目的又是什麼?
格洛麗亞努力思索著,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從其中理出線頭,因為她並不懂經商的事,對於父親書房裡的很多書也看不懂,當然,他也不鼓勵她看,因為覺得對女孩子沒有用。
可葛瑞絲或許是看得懂的。
難道是擔心父親最近的經營狀況嗎?
格洛麗亞做著這樣的猜想,卻暫時無法得到證實。
或許她應該提醒父親,可是他會相信她嗎?還是覺得她在汙蔑她的繼母,想要把她趕出去。
雖然她的確有著這樣的目的,但格洛麗亞卻清晰的知道這樣的心思不能讓她的父親知道,因為他討厭心思深沉的家夥,連葛瑞絲在他的麵前都不能露出惡毒聰明的一麵來。
……